秦红玉死死盯着江大林,只觉得越看越像。人高马大的江大林脸通红立在那揉搓着衣角,有些紧张的望着江若兰,对于上一辈的事情自己也所知不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自己长得像她父亲年轻的时候,特别是这人还因离家吃了这么多苦,他也有些震动。
秦红玉心里已九分认定自己就是这江家走失的姑娘,若兰去隔壁请了陈阿婆过来,思来想去自己家的事她应该最清楚了。
陈阿婆听了也有些激动,急忙抬脚过来。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秦红玉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又在江大林江若兰来回打量了几遍,努力回想当年老伙伴的模样。抓着秦红玉的手细细问了她的年龄,掐指算了算朝江大林道“你们爷奶所出甚少,除了你父亲,还有一个女儿,小时候那也是很宝贝的,只是有一次出门竟然走丢了,你爷爷到死前都后悔自己没看好孩子。”
秦红玉闻言更是泣不成声,她是记得父亲最是疼爱自己的,所以记忆最深。
“只是这位夫人你也不记得你父母的名讳,也不记得家住何方,仅凭你说大林长得像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老身也不敢确认你是不是江家小女。”陈阿婆有几分把握但不敢确定,微微叹了口气。
秦红玉对自己是江家女的身份坚信不疑。陈阿婆的话言犹在耳,她镇定下来摩挲着手中的粗瓷茶杯,心中千回百转。但一想到自己曾落入风尘,虽不是自愿,但到底是有辱门楣,如果自己硬要认祖归宗万一被人挖出这段往事总归是对孩子们不好。这一切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这俩孩子也是个通透的日后定然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秦红玉朝陈阿婆行了一礼道“阿婆说的是,是我鲁莽了,我看着这两孩子实在投缘,不管怎么样,我将他们二人认了作干侄子侄女,想我飘泊半生,能得两个孩子唤我一声姑姑,这辈子也是值了。”说完两滴热泪又夺眶而出。
陈阿婆哪有不允的,这秦掌柜在镇上开着铺子,也不是那来路不明之人。不管是真是假,多个长辈疼惜兄妹二人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些年这两兄妹过得太苦了。
江大林和江若兰早已被秦红玉这悲惨的过往感动了,自己那个从未见面的小姑如果不是秦红玉,生死未知福祸未定。如果是秦红玉,兄妹二人能在有生之年给她一些情感上的慰藉,也算是苦尽甘来。
当下江大林和江若兰便请秦红玉坐到主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齐声唤了“姑姑”,秦红玉转涕为笑,从手上取下一个镶红宝石的金镯子给江若兰,又从脖子上摘下多年随身的一块玉牌给江大林作见面礼。兄妹二人觉得太贵重,连忙推拒,秦红玉紧紧握着二人的手道“以后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这些身外之物怎么都抵不过咱们的情份。”
这前前后后一折腾,转眼天就要黑了,兄妹两个坚持留秦红玉在家住一晚,秦红玉也是求之不得,只可惜屋子实在太小,秦红玉让车夫和翠雯先回去,明日再来接她便是。
小小的三间屋子自是比不过她的宅子,但却让她有了种家的感觉,和若兰去后园里摘菜,小姑娘一口一个姑姑叫着格外动听。江大林去村中买了鸡,又去里正家的鱼塘买了几尾活鱼,瞧着兄妹二人为自己的到来杀鸡宰鱼,做了最可口的家常饭菜,秦红玉的心里暖极了。
姑侄三人其乐融融的吃了秦红玉记事后的第一个家宴,兄妹俩不停的给她夹菜劝吃,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辗转半生没白活。
江若兰又一次感受到了除了哥哥外,第二个无微不至的关爱。这个几乎走遍安国的姑姑见多识广,给江若兰这个对当今无知的小脑袋一个全面的暴击。原来做生意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有好东西想卖出去,不只是东西够好就够了。这里没有她那个世界政通人和信息发达,很多东西甚至走不出当地就被明抢了。
秦红玉见她对生意兴致颇浓,自己也是把她当自己亲侄女,思考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用银票买断专营权的主意,还有这银票,都不是我出的。”
“我那小店吃不下这么大的量,你东西拿来后不久就有慧眼识珠的于老板看上了,就是那些包装细节都是他找工匠迅速做好的。”秦红玉继续道。
“于老板?可是于文远?”若兰第一时间想起江上那个一袭白衣谪仙一样的男人。
秦红玉讶异的望向她“你也认识他。”
江若兰点头道“回春堂的王大夫引荐过,不过一面之缘,算不得相识。”
“哎,那就巧了,在这龙山清水码头上,这于老板算头一号富商,做生意眼光也独到,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将你设想的实现。要不然东西再好,也只能在咱小地方流通。”秦红玉道。
两人商议了半宿,最终还是若兰坚持在商言商,合作的事等于文远来了再谈定。眼下的确有不少要货的,若兰这边先做着。
第二日一早,秦红玉的丫鬟翠雯就来了,她遵照主子的吩咐带来了不少礼品,吃的用的,便是妆匣和胭脂水粉也带来不少。
见秦红玉要车夫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