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男恨恨的看着林姨娘远去的背影,父亲唯利是图但还要脸面,这林姨娘一向视她们母女为眼中钉,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
她将自己的首饰都找出来买通了看门的婆子,打听到于文远已到码头估计今晚要离开,她打定主意成与不成都在此一举了。
陈家不大,胡元娘的房间布置成了一个佛堂,她敲着手中的木鱼心如死灰。被陈若男买通的婆子跪在胡元娘面前“夫人,姑娘今晚就要走了,您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吗?”
“文远自小与她亲厚,待她如亲兄长,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你为了我放若男出去,我会记得你的好,这些身外之物我也带不走,你都拿着吧!”说着她从头上拨下来仅剩的一只银簪。
婆子收了,有些不敢看她的双眼“我只负责传递消息,等会晚上开了锁,至于若男姑娘能不能逃出去,我就管不了了。”
“我自有办法!”胡元娘闭上干涸的双眼继续念经。
夜已深,陈宅离北街很近,偶尔还听得外面卫所巡逻的人整齐的脚步声,听说今天外面卫所的人在抓细作,戒备甚严。陈若男忧心忡忡,她买通的婆子迟迟不来开门。她收拾好了细软挂在肩上。突然门外传来嘈杂的叫喊声。
“起火啦……起火啦……”
“大家快点去救火。”
一阵噼哩啪啦声,那婆子摸索过来,抖着双手打开了门“姑娘……姑娘……,快点走吧!”
陈若男跑出房间,前院火光冲天,好像是母亲居住的院子,她有些腿软抓着那婆子道“起火的是哪?”
“是……是夫人的佛堂起火了。”婆子有些支支吾吾。
陈若男一下跪在地上“我要去救母亲!”
婆子死命拖住她“夫人都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若男恍若五雷轰顶,母亲!她一向看不起的懦弱又可怜的女人,为了她自焚!她脑子一通混乱,任婆子将她推出后门。一路跌跌撞撞走来都没遇着人,宅中仅有的几个下人都去救火了。
大街上的夜风有些凉,一下吹醒了她。她跌跌撞撞的终于寻到了码头,按婆子给她的指引找到了于文远的船。
元宝站在船头一直眺望远处,公子出去办事了,一直未归,没想到却迎来了若男姑娘,这若男姑娘他自小就认识,公子在龙山镇读书的时候陈夫子的女儿,公子一向待他如妹妹般,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这般模样,他将陈若男请进舱内,陈若男见到了元宝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于文远却还未归。
等了一盏茶功夫,忽听得外面急急的脚步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元宝,开船快走!”
语音刚落,一身黑衣的于文远浑身湿漉漉地跳进舱内,全然没了往日的书生之气,矫健又老练。“文远哥哥”陈若男哭着上前扑到于文远的怀里,少女的泪水如断了弦的珍珠全不顾眼前人狼狈的模样,他的手臂受了伤,有些吃痛。见是陈若男,他顾不得寒喧,催促元宝让船夫快点走,一切都只等到了目的地再说了。至于陈若男,他也不知为何她突然会来到这里,既然命运让他们再相遇,只能一起随波逐流了。
月落繁星满天,一条船朝夏国驶去,越走越远。
到了卯时初,陆千峰的烧全退了,脸色也恢复如常,若兰端了水盆有些疲惫的出来,这一晚她都换了不知多少盆温水。
王伯春匆匆赶来不好意思道“你也不叫醒我,老头子一觉醒来就天亮了,让你熬了一夜,里头人没事吧?”
“没事,喝了药烧已经退了,估计很快就会醒来。”若兰望了里屋一眼轻声道。
“有你照顾是那小子的福气,我放心。”王伯春对江若兰是一万个满意,这姑娘心思细密,性格沉静,真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要不是女子行医多有不便,他还真想收了她做徒弟。
郑青云风风火火的从外赶来,昨夜他提审了抓到的活口,还没亮出几招陆阎王审讯犯人的狠招那人就咬舌自尽了。据带兵去封锁码头的老赵说的确遇到可疑人员,那人武艺一般,交手两招扔出暗器便跳水潜逃了。郑青云直奔后院,跟王伯春和江若兰问了情况,敲了敲门,陆千峰还在沉睡中,梦里一双素手时不时的抚摸着他滚烫的脸,他很想捂住那双手,但胸口的伤痛让他醒来。“进来”开口还是冷冽的声音。
“老大,昨夜抓到的活口自尽了,他们只认是为了采购粮食混进来,想要抢了粮商的货倒卖回夏国。”
“不过晚上那醉香楼的掌柜来报说那伙人冒充客商在他那住了好些天。”郑青云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小心道。
陆千峰暗忖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土匪强盗能比的,为了截那几车粮食潜伏这么久,怕是说不过去。
“这夏国大灾,难保不生出其他的心思。这伙人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前探。”
“但派出的人武艺高强,只怕没那么简单。我们回去研究重新布署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