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了秦婶子那茶枯饼,江若兰便在家沉心研究起来,茶枯饼敲碎成粉,再拿筛子细细的筛了,用细纱布包了在热水中不停揉搓,水色变深,搅出泡沫便用来洗头,茶枯有杀虫抑菌消炎的作用,记得小时候化学洗发剂没有,大人小孩头上都会长些头虱,用这个就有极大的改善,前几次总不得其法,虽然洗得干净了但感觉头发更加油性一些了,应该是茶枯中含有天然茶油,这个更适合干性发质,洗后干净滋润。
买来的皂角洗净切成段,冷水泡两个时辰,再放锅里煮水洗头洗澡,清洁力果然很强!像江若兰这样的油头则更适合,洗后干爽不油腻,偶尔再配合点茶枯,一头秀发全不似当初那么毛躁,渐渐变得柔顺黑亮起来。
周围熟识的几个人都被若兰拉来当试验者,根据油性还是干性发质针对性的选用,反响不错。桃花的妙想让她茅塞顿开,如果在这其中加入各种香花,比如桂花,那洗完便有淡淡的花香岂不是更妙了。若兰点点头记下来,此刻物资缺乏只能待秋天再试验了。现在可以先加薄荷,让洗发更清爽,还有侧柏、桑叶、无患子,若兰想想都有无限可能!
如果想把东西卖出去,必然要进行一番包装才行,这样粗糙原始的粉末既容易被人模仿又卖不出价钱。熬成膏状装进瓷瓶或许更好些!这么多的活只能边做边想了,眼下连购置瓷瓶的本钱都没有,吃饭的问题才是大事。
正是农忙时节,家中没牛的,翻地只能靠人力用锄头挖,讲究些的人家将地挖一遍还要再细捋一遍,方便插秧苗。播种育秧苗,秧苗长成再分栽到田里,连续一段时间都是忙的不行。家中的两亩水田也不用江若兰操心,江大林侍弄庄稼是把好手,他还听了若兰的建议,分了小块旱地种芋头。若兰便专门料理起家中的菜地和圈养的小鸡崽,当初兴致勃勃的想着养鸡生蛋,忘了这二十只小鸡也是挺能吃的,家中本就没有谷子了,园子里的辣椒已开花,不能放任它们在菜园里啄食,便每日在园子里挖蚯蚓剁碎了,再拔些菜叶子拌了米糠,给这群鸡喂食。
桃花家的地比较偏,地里泥不深还有砂石,靠人工一点点的用锄头挖地还是很费力的。关键稻田用水还不好管理,地薄不肥种的稻谷产量也不高,每年为了争那点水,王氏都要跟人争个脸红脖子粗,乡间为了地头那口水打架的也不少。今年她也听了若兰的建议,将不好浇水的旱地种上了芋头。
本来那篓子芋头只够当口粮也没法留种,那日清明节郑青云和陆千峰突然到访,临走时陆千峰留下了二十两银子,解决了王氏的困境,陆千峰说这是她丈夫的抚恤银。之前她还抱有期待,或许当初那事是假的,丈夫并没有死,那具尸体模糊的连她这个枕边人也无法辨认。
三年过去了,王氏也渐渐接受了他死了的事实,要不然以他们的感情张大勇为什么不回来找她呢?甚至连梦都没舍得给她托一个!这个狠心的男人,罢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拿他卖命的钱养活儿女也是他的命。
这些时日,王氏和桃花母女俩从早忙到天黑,但还是比不上别家的速度。
村里的老光棍站在田边涎着脸出言调戏道“王寡妇,你将桃花嫁给我,这活我便帮你干了,这苦活累活就不应该让小姑娘干,看看白白嫩嫩的小手都磨破了,可心疼死哥哥了……”
王氏气的浑身哆嗦“呸,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说完扛起锄头就往老光棍身上招呼,吓得他边跑边喊“王寡妇要杀人啦……”这王氏的泼辣他是领教过的,以前他见王氏死了丈夫想从她身上讨点便宜,被她不要命的打得头破血流,还被村里人骂活该。老光棍的这一幕刚好被从田里上来的江大林看见,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第二日,当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老光棍出现在村里时,就被人啐道“王寡妇你也敢惹,小心小命不保!上次清明节来的两人见着了吗?骑着高头大马,佩着大刀,那可是龙山卫的人,你欺负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昨天套麻袋打他那人身量高大,但手法混乱,应该不是龙山卫那班训练有素的大头兵大老远跑来教训他的吧!但话他是听进去了,再也不敢对王氏一家出言不逊。
这两日江大林硬是回来的晚些,若兰有些担心,问是不是地里活太重,要不要自己去帮忙,江大林都说不用。
因老光棍闹那一出,王氏便不让桃花去地里帮忙了,只需在家做好家务活便行。桃花心疼母亲辛苦,王氏哄她道“娘眼睛不行了,你在家替我多做点针线活,卖的钱可比地里挣的多多了。”桃花半信半疑的点头称是,母亲要强,她又何尝不知她的良苦用心。王氏也开始晚出早归,农活的进度赶不上就赶不上吧,没了男人,有点什么桃色新闻都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特别还有婆家那屋子看她笑话的人。
今日王氏却觉得奇怪,昨天收工回家时自己明明做得不多,第二天早上却发现地都已经翻了一大半了,虽然自己在村里人缘还行,但哪有这好心的人。下午收工回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