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九月,依旧散发着热烈。
清早,陈墨戴上眼镜,背上书包就去学校了。
这是她作为高中生,第一天报到的日子。
陈墨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看着沿途的风景,这个点,行人也不算少,但是大多都是跟她一样的学生。
连城这个小城很美,去学校的路上会经过一个桥,下面是一条贯穿大半个小城的江水。
清晨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似乎想要抹去她心里的忐忑与紧张。
第一天,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好的?坏的?
在她心里,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好人,不会欺负她的人;另一种自然是相反。
这也不能怪她。
陈墨一直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女孩儿,家庭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穷。
那是二零一几年,她妈妈只是一个在小学门口摆摊卖零食的小商贩,她的爸爸?嗯,小学四年级的她没什么印象,也许她就是没有爸爸的吧。
但初一的时候她的爸爸突然出现了,原来他之前在别的城市打工,不能住在家里,后来辞职了,跟兄弟一起回连城开起了出租车。
陈墨很开心,但是她也永远忘不了小学六年级毕业的那个暑假,她们家因为没有资金来源,甚至没钱买菜买饭,还是靠了伯伯的援助才得以熬过去。
她的爸爸,缺席了她一整个童年。
即使回来了,也因为太忙而忽视她,所以一般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以及妈妈去开店前做好的已经冰冷的饭菜。
她也从来不敢要求太多,因为她知道父母给不了,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在外地上大专的哥哥。
走到班级门口,陈墨看着里边儿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一些人,他们的欢笑声传入她的耳朵。
这么快大家就交到朋友了吗?陈墨还真是有些羡慕他们可以这么快就融入新环境。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些踌躇,不太敢进去,正当她想改道从后门进去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小心撞到了她。
眼前五官俊秀,却也略有些熟悉的少年连忙对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同学,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陈墨踉跄了一下后突然就愣住了。
季燃见她没有反应,又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低下了头说了句没事后,就慌忙转身走向后门。
只留下了身后一头雾水的季燃。
余光扫描到在一个无人角落的位置,陈墨连忙把书包放下后,就趴在桌上。
她真是……有够倒霉的啊……
季燃是她小学同学,小学的时候,陈墨因为妈妈的关系,一直饱受他人言语上,行为上的,他们说她的妈妈是小商贩,不仅逼迫她偷妈妈卖的小零食小玩意儿,甚至往她背后吐嚼过的槟榔,槟榔掺着口水,在她的校服上绽开一朵棕色的花。
她也曾狼狈地逃窜回家,一边用手用力的搓校服一边大声的在厕所里崩溃哭泣,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即使手搓的通红,可她还是不想停下来,仿佛只有一直揉搓校服才可以缓解她心里的压抑,但是她清楚,校服已经被玷污了。
就像她一样,外表看上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是心里早已荒芜一片。
她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她所经历的一切,因为没有人会关心她,也没有人在意,甚至小学一年级她第一次被人威胁偷东西时,她很害怕,于是告诉了哥哥,而哥哥却说,“你怕什么?你告诉老师啊?我看你就是虚荣,你瞧不起我们家。”
那时候小小的她还不懂什么是虚荣,只知道哥哥说的话很刺耳,以至于以后她被人欺负被人侮辱,她也再反抗不了。
后来,那件事是怎么解决的呢?无非就是让人打几下骂几下而已,可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却是一生难以疗愈的伤疤。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家庭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们要因为这个欺负自己?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好不容易上了初中,妈妈也自己开了个服装店,日子慢慢变好,她也慢慢淡忘了这些事。
结果,初中遇到的人,也不怎么样,男女对立,小团体纵横,她唯唯诺诺,却还是被一个男生欺骗了,他找了众多借口,各种卖惨,她于心不忍借了他一千块钱,一几年的时候,一千块钱,那是相当大的一笔数目,那也是她省了好几个新年的压岁钱,全借了出去,她想着,都是同学,他应该会还的,可是他没有,甚至在背后造她黄谣。
她很委屈,也很愤怒,可是她根本不敢去计较,不敢告诉任何人,她甚至不知道应该使用法律的武器来帮助自己,于是她只能说,算了,就当捐出去了。
但是事实是,她再一次,被全世界抛弃了,初中的那两年,她所到之处都被人嫌弃,甚至有个女生,她路过的时候,还夸张的往旁边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