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迅速收敛心神,严厉地询问那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珍大爷不是去翠云楼赴宴了吗?怎么会突然不中用了?”
那下人被凤姐的威严所慑,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二奶奶的话,珍大爷确实是去了翠云楼,但是……但是中途出了些事端,具体情形小的也不甚清楚。”
凤姐闻言,心知此事必有蹊跷。
她素来精明能干,当即吩咐道:“你且先去宁府看看情况如何,再速来回报。”
言罢又转身对贾母道:“老太太且宽心些,我这就派人去打探打探消息。”
贾母点了点头道:“凤丫头办事我放心,只是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中用就不中用了呢?”
言语中,满是惋惜与不舍。
毕竟贾珍作为宁府族长,多年来与荣府交往密切,两府之间情谊深厚。
尤氏此时,已缓过神来,强忍悲痛道:“我也随你一同去打探打探消息吧。”
正当凤姐与尤氏欲往宁府探听消息之际,又有仆人匆匆进内宅回话。
那仆人跪倒在地,颤声道:“回太太、奶奶,珍大爷自翠云楼归来,被那章哥儿打得昏死过去,鼻青脸肿,情形甚是凄惨,琏二爷亦在翠云楼,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此言一出,尤氏惊呼出声,凤姐亦是脸色大变。
她素知那翠云楼实乃烟花之地,贾琏等人竟背着她去此等污秽场所,还惹出如此大祸,实在令人气愤。
凤姐心中怒火如焚,按捺不住地破口大骂道:“好个没廉耻的东西!竟敢背着我偷去那种腌臜地方!若是让我知道了是谁带的头,定不轻饶!”
她素来治家严谨,最容不得这等放荡行径,更何况还惹出了如此大祸!
尤氏在一旁听了,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她深知凤姐的脾性,此时若是再火上浇油,只怕事情会愈发不可收拾。
凤姐骂了一通,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
她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必须先找到贾琏问个明白。
于是她强压下怒火,转头问身旁的小厮道:“你们二爷呢?怎么不见他回来?”
这时,有贾琏的小厮进来回禀道:“回二奶奶的话,二爷已经回宁府了,珍大爷虽然伤势不轻,但已无大碍,二爷让小的回来报信,请二奶奶放心。”
凤姐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她虽然对贾琏等人的行为不满,但更关心的是贾珍的安危。
毕竟贾珍是宁府之长,若有个三长两短,荣府也难辞其咎。
如今听闻贾珍无大碍,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凤姐见尤氏悲痛欲绝,又愤恨无比,心中虽也气愤,却知此时不是发作之时。
她轻轻地扶起尤氏,柔声安慰道:“嫂嫂且宽心些,珍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此事我原是知情的,只是不知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那章哥儿不过府中一旁支,胆敢下如此重手,实在令人气愤,待二爷回来,我们再细细问个明白。”
尤氏闻言,泪如雨下,哽咽道:“我如何能不知?只是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大爷如今被那起子小人如此欺辱,我岂能善罢甘休!!”
凤姐见状,心中也自不忍,却又无法可施。
她只能继续安慰尤氏道:“嫂嫂且暂且忍耐些时日,待我们查明了原委,再作计较,如今且先顾着珍大哥的身子要紧。”
黛玉、迎春、探春等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她们都对下人口中那章哥儿的身份,好奇不已。
探春忍不住开口询问凤姐道:“二嫂子,这位章哥儿……究竟是何许人也?怎的如此大胆,竟敢对珍大哥哥下此毒手?”
凤姐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章哥儿也算是有些来头。”
“他原是宁府后面葫芦街的旁支子孙,其祖先曾是宁国公身边的谋士,后因功被宁国公赐姓贾,又被朝廷敕封为忠武侯。”
“只是年代久远,他们那一支与我们早已疏远,不再五服之中,因此这章哥儿虽姓贾,却并非我族人。”
黛玉等人闻言,恍然大悟。
迎春道:“原来如此,只是他既非我族人,又怎敢如此无礼?”
凤姐心知,是关于那章哥儿与秦府嫡女退婚之事,但她本不知原委,因此不敢多言,只是苦笑道:
“这便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他们那一支虽有些功名富贵,却总想着能与我们更近一些,此番定是借着什么由头来攀附讨好,不料却闹出了这等事端。”
众人闻言,皆默然无语。
心中却对那章哥儿的行为更加不齿与愤恨。
贾母更是眉头紧锁,恨声道:“这个章哥儿……不过是个旁支儿,竟敢如此无礼,殴打族兄,真是无法无天了!依我看,倒不如报了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