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见江翩然过来,敛了眉眼,“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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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江浔又将江翩然数落了一通,但大多是做给刘氏看的,自己看见女儿毫发无伤地回来,悬着的心终于回到肚子里。
江翩然被罚了一个月不许出门,禁足令解除那日是中元节,晋王邀请他们忠勇将军府一家去府内小聚。
这也是自打重生以来,江翩然第一次能够正大光明见长姐。
上次她穿了最好看的衣裳过去,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坏天气弄得满身狼狈。
中元节又叫鬼节,外面阴森森的,她就更不敢穿漂亮衣服了,怕被恶鬼抓去。
从大早上开始,府中的侍女就都开始用锡箔折元宝,这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习俗,折好后需沿路焚化,意为“结鬼缘”。
江浔一家出发时,最后一辆马车上便装满了纸元宝。
里头有江翩然折的一只,她只会做糖元宝,折纸元宝是第一次。
折的时候她想,要是这些是真的就好了,走一路散一路,那些流民就可以捡一路。
街上探亲队伍众多,相较之下,还是属忠勇将军府的车队最为气派。
江翩然和桃枝儿在一辆马车里,桃枝儿滔滔不绝地给她讲着这一个月来城里发生的好玩的事。
说到晋王府时,桃枝儿神色一变,想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来,眉头紧了紧。
“小姐,今日晋王府不只有中元夜宴,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江翩然好奇:“是什么?”
桃枝儿道:“小姐还记得上次侧妃被污蔑私藏巫蛊纸人诅咒王爷的事吗?”
江翩然点点头。
“谋害侧妃的术士已经找到了,此刻便在王府,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出来了。”
江翩然问:“是罚完了,要放了他吗?”
桃枝儿摇摇头,“不,是要当街烧死他。”
说完,她掀开轿帘望了望,指着前头道:“就在那。”
江翩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原本空旷的土地用木头搭建了一座高台,最上层很平坦,还没有东西放上去。
江翩然看了一眼便缩回目光,问:“王爷他……为什么要烧死那个术士?”
比起前世的砍头来,她还是觉得这个更恐怖些。
“这奴婢便不知道了,不过那黑心的术士害了大小姐,王爷生气,要处死他也不为过。”话虽然这么说,桃枝儿心里也害怕。
走了几十步,马车忽然停下了。
外头有轿夫禀报,晋王府的马车停在前头,他们不知状况如何,怕冲撞了贵人。
桃枝儿对江翩然道:“怕是王爷派人来接咱们了。”
她这话只猜对一半,除了迎接,也是来烧人。
王府声势浩大,先是些侍卫侍女拿着竹篮出来,将里头的锡箔元宝摆放在木台周围,再将纸灯放在岸边备用。
紧接着,一道高昂的声音响彻周围:“罪人徐风,传播蛊术,秽乱王府,传晋王爷命令,今日施以火刑,以敬效尤。”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亲眼目睹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役搬着柳条篮走上高高的木台。
柳条篮里躺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看不清面容。
听见晋王府的传令,忠勇将军府一家也不得不下马车,被迫跟着围观这火刑。
江翩然下了马车,往王府马车那边看了一眼,回头跟桃枝儿道:“我好像看见长姐了。”
“小姐怕是看错了,侧妃若是来了,看见小姐和将军大人,肯定会下马车。”
也对。江翩然没再多想。
时辰一到,火刑即刻开始,侍卫们一轰,木台周围便往远走,见不会伤到百姓,不知谁拍了拍巴掌,侍卫们便分两路前去点火。
木台轰得一下燃烧起来,火舌像条展翅的金凤凰,迅速往中间蔓延。
与此同时,岸边侍女所放的纸灯也随风漂往河中央。
江翩然亲眼看着那柳条篮燃烧起来,将里头的人全然包裹在冲天的火焰里。
她猛得拉紧桃枝儿的手,桃枝儿只当她是害怕,轻声安慰。
忽然,一只箭划破长空,街上躁动起来,有人惊恐地喊了声“刺客”,其余百姓便跟着逃窜。
忠勇将军府也跟着乱起来,纵有侍卫保护,也抵不过今天赴宴之人众多,难以全部顾及。
“小姐快上马车。”
桃枝儿刚喊完这句,便有流窜的百姓跑过来求忠勇将军府保护,数量之大,足以将众人搅成一锅粥。
江翩然只觉得自己快被挤扁了,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挤到角落,旁边不再是江家的马车,而是王府的马车。
危急关头,江翩然不再顾及太多,掀开轿帘,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地冲出来。
“翩然?”
“长,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