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给任何人求饶的时间,锦衣卫直接抽刀动手,“噗呲”一声,周正明夫妇的头颅双双滚落。
惊惧的眼睛甚至还在死死瞪着,溅出来的鲜血让旁边的牡丹花都红了一大片。
这里的王公贵族大多数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尖叫不已,脸色煞白,有的甚至瘫软在地,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青挽似乎也被扑鼻的血腥味惊到,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要掀开帽檐时,被周应淮轻轻压住了。
后者隔着兜帽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头正对上雍澈难看到极致的脸色。
“这番处置结果,陛下可满意?”
寒凉散漫的声音听得雍澈嗤笑一声,他接过近卫递过来的长剑,踩在血水中,满怀恶意道“在太后寿宴上处置,血煞滔天,周应淮,如此肆无忌惮,不怀好意,你是在挑衅朕吗?”
“并未。”
应声的人仍旧清冷得像是覆着霜辉的圆月,面对咄咄逼人的雍澈,他始终淡定得像是置身事外。
真是装腔作势!他就是靠着这副恶心的模样去勾引他小娘的吗?!
这种下贱的人,就应该死掉才对!
雍澈眼尾挣出血丝,嫉妒如毒汁般烧心燎肺,拔高声音道“首辅蔑视皇权,以下犯上,祸乱朝纲,玩弄权术,当杀!!”
他话音落下那一瞬间,无数死侍如同蚂蚁一般蜂拥而上。
进宫时有规定,所有朝臣带着的侍卫不得超过五个。
而且众人直到现在才惊觉,跟过来的,大部分都是无权无势的闲散贵族,以及一些朝臣的妻儿子女。
那些真正握着大权,并且效忠于周应淮的文臣武将,没有一个在这里。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青挽鼻尖上全都是血腥气,在惊恐的尖叫中,她眸底一片淡漠,面上却像是害怕得不断捂住兜帽,生怕见到什么血腥的场景。
血肉撕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她被吓得哇哇大哭,扯着嗓子的骂雍澈。
“你这个昏君!事情还没分个青红皂白呢就开始杀人,还说周应淮犯了血煞,你呢?!”
雍澈翻身躲开周应淮砍到面前的绣春刀,撩开沾血的眼睫,看了一眼站在血泊中的青挽。
她被捂得严严实实的,雪白的鹤氅披在身上,像是一个圆滚滚的雪球。
还是一个会骂人的雪球。
雍澈唇边扯开一个笑,却在下一秒察觉到一股凉透脊骨的杀意急速袭来。
动作快过思考,他猛地提刀格挡住侧边袭来的刀刃,“铮”的一声,震荡开的声音刺得雍澈耳膜像是要裂开一般。
转而迅速侧身躲开时,周围扑上来的死侍立刻挡在了雍澈面前,继续拖着周应淮的步伐。
隔着无数刀光剑影,眉尾沾血的雍澈和周应淮对上目光。
同样杀意横生,戾气四溢,在血腥的厮杀中,像极了两头野兽不让分寸的争斗。
但周应淮带的人毕竟有限,而皇宫又是雍澈绝对的地盘,源源不断的死侍一波接一波,明显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把他解决掉。
没过多久,周府所有锦衣卫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周应淮也被缠得逐渐体力不支。
雍澈看着这一幕,唇边勾出来的笑快意无比,转而扔掉长剑,一步一步迈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青挽。
她一直很听话,没有把兜帽掀开,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挨近了还能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
很可怜。
却也娇媚得不成样子。
若是在床榻上这样哭,那就更可怜了。
雍澈眸光晦暗,真如抓兔子那般把青挽拎起来,好笑道“哭什么?不是骂我骂得很大声吗?”
青挽死死扯住帽檐下方,不让自己正眼看到尸山血海,哭腔浓重的回他。
“……小气鬼。”
雍澈眯了眯眼,“你再骂?”
言语似是危险,但那语调,就跟逗弄小孩一样,在一片血腥厮杀中,怪异又突兀。
听得青挽打了个哆嗦,颤着声音问他“周,周应淮呢?”
“死了。”
青挽听到这两个字眼,吓得猛地掀开兜帽,却和站在面前笑盈盈看她的雍澈对上了目光。
她双眼泛红,湿漉漉的,瞪着面前的少年,“你杀了周应淮?!”
陡然拔高的声音让雍澈面上笑意微顿,他眼神阴沉下来,伸手猛地掐住青挽的脸颊,声音散漫危险。
“就算我杀了他又怎样呢?”
他弯着眉眼笑笑,忽然凑近,咫尺之距,呼吸交缠,暧昧横生。
“与其委屈地跟着周应淮偷偷摸摸,倒不如和我在一起,做这大雍光明正大的皇后。”
青挽又怕又怒,涨红的小脸像是个包子一样被雍澈好笑的揉来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