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些钱交给你保管。”
当五张百两银票和三串铜钱入手,沉甸甸的手感顿时让司马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含着金钥匙出生,十指不沾阳春水,双手不碰三两银,逃难之后更是连块碎银子都不曾见过。
到今天她才真切感受到,原来五百零三两银子是这般手感。
不过让她惊讶的地方在于,自家夫君凭三寸不烂之舌日赚五百余两银子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他居然还把钱全部交给自己保管?
他就不怕自己拿着这些钱跑路,他刚娶的婆娘又飞走了吗?
在这个战乱年代,男人对刚领回家的媳妇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看着,哪有赵辰这般纵容的?
赵辰像是能洞悉她的心思,微笑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但你是我夫人,我相信你。”
一旁的钱掌柜极为聪明,马上又拍马屁道:“赵夫人真是好福气,赵公子可从未如此信任过他人。”
司马兰羞恼地低下头,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银票和铜钱,一股感动和安全感油然而生。
不管自己过去是什么身份,但现在她只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他信任她,她也不想辜负他的信任。
“钱掌柜,不是要试菜吗?还不在前方带路?”
“诶诶诶,二位请跟我来。”
钱掌柜殷勤地在前面带路,两人不多时就跟着他来到一间雅间。
推开门的刹那,一股扑鼻的香味不停地往他们的鼻孔里钻。
司马兰循香而望,便瞧见餐桌上摆放着四道精致的菜肴,不停地勾着她的眼球和嘴里的唾液。
钱掌柜看着她充满渴望的表情,心里颇为得以地开始介绍起来。
“这便是我们凤仙楼研制的新菜,萝卜炖羊肉、蒸螃蟹、红烧鲤鱼、烤鸽子。”
“赵公子,赵夫人,请你们细细品尝这些菜肴,觉得哪里不好尽管放心大胆地提,不用担心我承受不住。”
司马兰怔怔地看着这些菜肴,即便是在北齐国王宫里,也未必能吃得比这里更好。
更何况这只是一座南方县城的酒楼而已,能有如此格调属实匪夷所思。
然而更让她意外的,是赵辰浅尝过这些菜后便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批评。
“萝卜没挑过筋太多,也没用盐水杀过,遮盖了羊肉的鲜味,失败。”
“蒸螃蟹太腥,里面还没熟透,失败。”
“红烧鲤鱼有一大股子泥腥味,失败。”
“烤鸽子太老,没汁水,失败。”
司马兰直接看傻眼了。
自家这位夫君到底是长了一根什么样的舌头,每道菜只尝了一口就能挑出这么多毛病?
她扭头看钱掌柜,却发现这货不仅没失望难过,反而一脸的兴奋。
他是不是有病?
赵辰见她满脸疑惑,便说道:“要不夫人也尝尝?”
钱掌柜这才发现她还没动筷子,连忙邀请道:“请赵夫人也点评一下这四道菜究竟如何。”
司马兰羞怯地在四道菜上各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脸色随即变得复杂。
赵辰随即问道:“夫人是不是觉得,这些菜并未如夫君所说的那般不堪?”
“嗯。”司马兰用一个鼻音当作回应。
属实是因为这些菜在她看来味道尚可,但她又不意思拆夫君的台。
赵辰接着又道:“你们都觉得味道尚可,是因为你们尚未吃过真正的绝顶珍馐,钱掌柜,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好。”
“诶,笔墨都候着呢。”钱掌柜一招手,一名伙计便端着文房四宝进来。
赵辰等他们准备妥当,便开始传授烹饪秘法。
“萝卜要去皮去筋,切块时需用掰法使其断面有更多裂隙,如此方能吸收羊肉之鲜味。与羊肉混煮前,萝卜还需凉水下锅放盐煮沸,去其苦涩而留其清甜,方能不喧宾夺主。”
“蒸螃蟹时需肚脐朝上,下垫姜片与荏叶(紫苏),再淋些黄酒隔水而蒸,则腥味寒气尽去,唯留醇美之香味,可让食客回味无穷。”
“你这鲤鱼源于水塘,泥腥味重,需置于石子池中以流水净养月余,期间不投喂任何吃食,如此则泥腥味尽去。将养好的鲤鱼裹粉炸熟后浇以糖醋汁,再炸一份细细的龙须面覆其上,则此道名为‘鲤鱼焙面’的菜肴可名扬四海。”
“鸽子以盐葱姜黄酒腌制入味,以米醋、黄酒、怡糖制成脆皮水,待鸽子晾干后以脆皮水刷之,如此反复三次。待下油锅炸熟后再以高油温复炸,可令其皮如琥珀般晶莹剔透,入口酥脆无比。”
咕咚!!!
咕咚!!!
赵辰耳边同时响起钱掌柜和司马兰吞咽津液的声音。
钱掌柜听得两眼放光,颤声道:“赵公子果然博学广识,凤仙楼若能成功推出此四道名菜,必定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