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强的魂魄被我牢牢抓在手里,我不撒手他就出不去门,黑白无常必定要看个究竟,等他们身上的神威闯进洗手间时,绳索上的阴气必然会被冲散,那就是我唯一的破局机会。
我聚精会神地看向洗手间门口,大门的毛玻璃上映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两人并肩站在门口,各自映出半边身子。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两只肩膀却看不见黑白无常的脸孔。
但从他们弯曲的双臂来看,他们应该是背对着大门。
还好,他们没往厕所里面瞅,不然我也只能认栽。
刘书义见我直勾勾盯着门口,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外面很快响起了一声厉喝:“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我绑在王忠强手脚上的红绳,在对方那一声呼唤中同时崩断,王忠强的魂魄猛地向外挣脱,差点就从我手中逃脱出去。
我一手按住王忠强的魂魄,一手抓住绳索猛地往外一抖……
成败在此一举!
当我手中的绳子往外猛抖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那时我已经顾不上什么能不能顺利解开绳套了,满脑子只有接下来的动作。
那条绳子在我眼前微微一晃,我便随手将绳子扔进了洗手池下边。
正常来说,我要是没能成功解开绳套,被我甩出的绳套就会连带着王忠强的魂魄一同飞向洗手台下面。
我扔掉绳子之后,迅速低头往马桶里瞄了一眼,魂魄还在,说明我没有失手。
我还来不及高兴,按下水箱按钮,马桶里的水泼在了王忠强脸上。
黑白无常再喊:“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我紧跟其后喊了一声:“快拍,拍他后背,让他把污秽吐净。”
我嘴里嚷着“吐干净!兄弟,醒醒,醒醒……”
接着我又拍了几巴掌,硬生生把王忠强的魂儿给拍了回来,这家伙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
“你喝高了!老王,你把他扛回去睡一觉!”我把王忠强架起来,放在刘书义身上,示意他带走。
刘书义脸色煞白,扛着人往外挪步。
虽然他看不见黑白无常在哪里,但他知道两位阴神已然驾到,走一步都感觉身边有人似的,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每走一步都要晃荡几下。
我跟在后面真是憋屈得不行,却又不能明说,只好装作帮忙搀扶王忠强的样子,催促他们两个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没想到,我刚迈出几步,就听见白无常喝了一声:“站住!”
完了!
我心里顿时一沉,但立刻稳住了心神。
心里明白,这时候万万不能慌,一慌准出岔子,糊弄鬼神的罪名可不小,万一没等到寿终正寝,就被黑白无常直接给拽回地府去。
白无常紧走了几步:“装瞎是吧?”
我还真一时语塞,不过白无常也没等我答话:“你甭装了,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们。”
我赶忙转过身来:“两位尊神误会了,我不是故意不打招呼,只是怕吓着那两人,他们并非阴阳先生。”
“算你狡猾!”黑无常面无表情。
白无常手指卫生间方向:“那里是怎么回事?”
“我一朋友喝高了,自己跑去厕所吐,吐完后倒在马桶上睡过去了,差点被水淹死,我和另一位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救过来。”
这话虽非全然编造,毕竟我也曾听说有人醉酒后趴马桶上,结果把自己淹死的事情。
我这么说,就是想让黑白无常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意外,这里没有人死,自然也无需拘拿魂魄。
白无常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真的?”
“我哪敢骗两位尊神啊!”其实我就是在跟他们打马虎眼。
白无常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他开口。
我知道,这是心理上的较量,谁先露怯,谁就算输。
尽管白无常身上仅流露出一丝神威,却已让我冷汗淋漓,但我只能竭力压制心跳,不让对方察觉到我的紧张。
我在白无常面前硬生生挺立了五分钟,他这才问:“你究竟何人?”
说白了,我就一普通人,白无常这样问我,无非是想知道我师承何处。
“我只是个野路子搞风水的。”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门派背景。
白无常微微蹙眉,脸上掠过一丝愠色:“你的本事跟谁学的?他叫什么名字?”
“是祖上传下来的技艺,我爷爷名叫陈平凡。”
嘴上虽然应答,心里却一直犯嘀咕:黑白无常为何会问起这些?
白无常还想继续追问,黑无常却插口道:“罢了!”
“也是!”白无常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囔两句之后,对我说:“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