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二)(1 / 2)

萧泠对上盛玄胤阴翳的目光,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出门溜弯儿撞见自己夫君的抛尸现场怎么办?

是睁眼说瞎话装作没看见,还是两眼一闭直接倒地装死?在线等,挺急的!

本来只是借着出门的机会沿着水路熟悉一下护城河周边的路径,想到城郊荒凉无人,应当不会遇见漠北皇室里的人,说不定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作为之后行动的根据地。

却不曾想会在这里撞见盛玄胤聚众抛尸的一幕,一具具杀手的尸体被东宫的侍卫拖到船舱边,噗通一声丢尽幽黑的深水中。重物溅起的巨大水花很快便沉下去,被吞噬在着无边暗夜里,最后剩下一片平静如常。

盛玄胤一双凤眸微微上挑,眉梢微扬:“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太子妃。”

萧泠皮笑肉不笑你:“我也没想到,真巧。”

盛玄胤冷哼一声,眼底笑意森寒:“将太子妃带回去,这才放出来一天就这么不安分,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船后的绿绮和豆蔻欲言又止,被盛玄胤投来的一个阴沉的眼神威慑住,默默闭了嘴。

游船驶过寂静的城郊,船舱外有街口恍惚的灯光缓缓透进来,又顺着河水流逝。

明暗不定的光影游曳在游船驶过的河面上,浅水掀开波澜又渐渐聚拢闭合。皇城静夜,沉默的河水淹埋了一切声息。

与此同时,商丘蛰京。

将军府内,年轻的少将望向天空中盘旋的信鸽,抬手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筒。

他忙不迭将信件打开来,只见单薄的宣纸上字迹隽秀清丽,霍骁目光落在萧泠的字迹上,一时间有些恍惚失神。

身后传来一个人低沉的声音:“她说了什么?”

霍骁眼睫一跳,收起信件头也不回地应道:“殿下的意思是,稍安勿躁,以免打草惊蛇。”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月光打在他有些苍白面容的瞬间,一道狭长的刀疤赫然出现在他那张年轻俊秀的脸上。

霍骁转身,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丝同情。

他撇过目光,故作镇静地低声道:“我觉得殿下说得在理,褚赫,你实在是太冲动了,这样只会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听见霍骁的话,褚赫嗔目裂眦,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冲动?我怎么能不冲动!三殿下在漠北饱受折磨,漠北太子将她囚禁羞辱,霍骁,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冲动!还是你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和你一样做缩头乌龟!你忘了三殿下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

褚赫一把抓着霍骁的衣领,用力将他拽到自己面前,沉声质问:“霍骁,你告诉我,你真的能安心吗?”

霍骁沉默着,垂眸注视着褚赫那双因为萧泠而疯狂的眸子,一时间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泠和亲漠北的这三个月,两国停战,蛰京终于回到一派安宁祥和之中。但朝堂之上的气氛却一天比一天压抑,新帝萧珩日日焦虑,寝食难安,患了一场大病,足足休养了一月有余才悠悠转好。

潜伏在漠北的严生前些日子汇报萧泠的状况之时,提到了新婚之夜萧泠被太监羞辱,以及盛玄胤将她囚禁在漠北东宫的事情。

此言一出,引得褚赫当场暴走,猛地掀翻了书案。砚台砸在地上碎裂成两半,泼洒的墨汁溅上了霍骁的衣摆。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褚赫气急,心口急剧地跳动着,□□:“我们商丘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他漠北蛮族怎么敢对她不敬的!弯腰让漠北太子付出代价!”

霍骁也深知所谓和平不过是暂时的拉锯,待到漠北休养生息、恢复国力之日,就是商丘城门大破、国灭家亡之时。

于是便答应了暗地里养兵蓄锐,等到时机成熟便果断出手,诛杀漠北太子,一举击溃漠北军。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的确是过于冒失。

况且,依照萧泠传来的信件,那位漠北新兴的太子殿下,还是他曾经的半个老熟人。

他眉头紧锁,有些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沙哑:“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晓的。”

“何事?”

霍骁睁开疲惫的双眼,凝视着面前之人脸上的伤痕,像是被什么灼伤了眼睛一般,迅速低垂着眼睫。

他略一停顿,缓缓道来:“公主殿下送来的信件上说,传闻中那位新上位不就便立下战功赫赫的漠北太子,是曾经被送到商丘的质子,盛玄胤。”

“什么?盛玄胤?”褚赫闻言惊愕,如被一道惊雷劈中,半天动弹不得:“怎么会,他不是早在两年前就已经……”

褚赫说着猛然醒悟,随即怒不可遏地咬牙:“盛玄胤居然装死!他害得三公主殿下记恨了我整整两年,他居然没死!”

重重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褚赫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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