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锋利的剑刃后,曲优白顿时定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把剑拿开!”
“你若再不说实话,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曲优白哪里是肯受威胁的人,蹙眉愤愤道:“要杀就杀吧,反正我现在在辛者库里待着也是混吃等死!”
慕容信只得隐忍着,收回长剑。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曲优白满脸得意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杀了岳嬷嬷。”
一想到每天都被岳嬷嬷鞭笞、辱骂,曲优白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脸色都变了。
“不可能。”
慕容信果断的拒绝,虽然说对他来说,在这宫里杀一个老嬷嬷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让他帮着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女人做坏事,他实在是办不到。
“那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孩子了。”
曲优白不屑的别过脸去,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是否还活着,你就要让我帮你去杀人?我怎知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慕容信刻意试探性的观察着曲优白。
曲优白睁开双眸,勾起嘴角,奸诈的狂笑。
“那我现在便告诉你,那孩子是个男孩儿,现在他应该活的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好。”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呢?”
慕容信只希望此刻能在她的嘴里获得更多关于孩子的消息。
曲优白仿佛看中了他的心事,站起身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一脸奸笑的抬起纤手搭在他的肩上。
“慕容将军,哦,不,平殇王爷,你想要我怎样你才肯相信呢?”
慕容信一脸厌恶的拨开她的手臂,轻拍方才被她触碰到的衣衫。
“如果你让我见一见那个孩子,确定那孩子还活着,我不但可以考虑帮你杀了岳嬷嬷,还可以让你在这辛者库里过得自在一些。”
对付这种奸诈的小人,慕容信觉得偶尔撒个谎也是无可厚非的。
曲优白一脸凝重的考虑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慕容信显然有些焦急:“再过几日我便要启程到翰州去了。”
“那也不行,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让皇上知道了,我可能就真的没命了。明日此时,你在这里等我。”
曲优白说完,不由分说的转身扬长而去。
慕容信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关于上官晴被剖腹取子这件事,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更时分,辛者库角落里一间破柴房内。
曲优白才刚刚裹着破旧的棉被进入梦乡,身子上便重重的挨了一鞭,火辣辣的疼,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小蹄子,还睡呢?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干活!”
曲优白嘟着嘴,心里虽然不服,却不敢表露出半丝愤怒。
来这辛者库已经一年多了,她几乎每天都是被岳嬷嬷用鞭子抽醒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试着去顶撞这个横鼻子竖眼的老肥婆,但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会挨更重、更久的打,更有甚的,人家还会在她干完活后,不给她一粒米、一滴水。
所以,她现在学会了表面屈服,有时候她也劝诫自己,就当此时她是在卧薪尝胆了,终有一天,她会让欺负她的人都付出代价的。
“赶紧的,主子们等下起来都要上茅厕了。”
岳嬷嬷打着哈欠的同时,还不忘在她的脊背上再来一鞭子,就像一个赶车的车夫那样,而曲优白便是那必须任劳任怨的牛马。
曲优白忍着背上的剧痛,一溜烟跑出门,将院子里昨夜洗好的马桶,一个一个的装在平板车上。
然后再熟练的从水井里打出几十桶水,倒满院子里的水缸,坐在那些昨夜被送回来尚未清洗的马桶中间,一个一个仔细清洗着。
已经是入冬的天气了,冷风吹得她感觉脸蛋都木了,那因为在水里浸泡而裂了无数道口子的手,此刻疼的厉害。
颤颤巍巍的洗完一个马桶后,她禁不住低头看了看那已经开始渗血的小手。
抬头看看正坐在她对面房间里,烤着炭火打盹的岳嬷嬷,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恨意。
在她来之前,这辛者库倒夜香洗马桶的事,原本是岳嬷嬷的差事,现在她竟一股脑的全交给了曲优白,自己反倒过得清闲自在起来。
这个老东西,她将来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那个董婕雅,她竟然都没有来看过她,但凡是她来看她一次,交代一下,她也不至于过得如此猪狗不如。
真是可恨!
“又偷懒!我让你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