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战虚明漆黑的眸中,呼吸瞬时加重。
一个痛苦翻身,似狗般,快速爬过来,激起尘土。眼神孔洞的对着战虚明一个劲儿张嘴,沙哑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崩溃的、绝望的,青筋暴起的,近乎极端的用力从喉间,最后,仅仅发出如猛兽般低吟。
泪水,鼻涕,带着不甘,带着激愤,带着沮丧,在见到战虚明顷刻,万壑争流。
当即明白了什么,战虚明目光凝固了。
他蹲下身,仿若废了半天劲,挤出一个:“你……。”后。
剩下的字眼,原本特意想要问的话,全都堵在了战虚明的唇齿间,一张精雕细刻的脸,线条越绷越紧,胸口开始加大起伏,袍中的拳头攥紧,浑身压抑的锋利寒芒,凌厉的可怕。
清冷的人,慢慢握住终于流露出颤栗,不能自己去握住一双肮脏的手,声音格外让人心坚:“我会让你出去。”
一日后。
温玉顶着一张,一看又是被温酎揍过满是伤痕的脸,拿着战虚明奋笔疾书写下的身家清单,有些胆量不足的再三确定:“若将这些都交出去,三年的罪,岂不白受了?”花尽心血,竟给他人做嫁衣。
战虚明将笔收好:“温酎与那些人不过是垂涎我的一份身家,往后用袭音名下那一份,也足够复起。再说,能救澄意的法子,用了不尽其数,想来,也没有比眼前更好的法子了。”
若是有足够的实力,他倒是不怕劫狱,硬碰硬。
羞愧万分有这种居心险恶哥哥的温玉忍不住问出:“战兄,值吗?听说……。”许澄意整个人好像废了,就算接出来,貌似也没什么用了。
深渊的眸,露出令人难以洞悉的光,盯着温玉片刻。
直勾勾把温玉盯毛,拿清单的手一抖:“是我失言了。”
战虚明收回目光:“你说的没错。”
温玉没料到:“……。”
“可他毕竟全心全意站在我这边过。”
温玉蹙着眉,有点没听懂。
“树大招风,就算这些金银今日不花在澄意身上,也总会花在于我而言重要之人的身上。”
“战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虚明捏了捏疲惫的眉眼,来回反复赶路,不眠不休,劳身焦思,已让他有些撑不住,摆摆手:“我想休息会儿。”
也不好再深聊的温玉,拿着战虚明私产,步伐沉重的出了长秋殿。
瞧着消失的人影。
方才还疲惫不堪的战虚明,凤眸重露深不可测的光。
无声无息的,翻墙出宫,策马直奔云阳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