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终于放下心来的许明昭早已服药睡下。寂静的房中,吱呀的开门声划破了她迷蒙的睡意,她只好强打精神,看向门口。
只见来人并没有带火烛,仅仅是趁着月色摸进房中。那人身材中等,以至于有些消瘦,走路蹑手蹑脚,似乎还在四处打量。
莫不是个误闯的小贼?许明昭没有作声。
这她这间屋子里,当是没甚值钱的玩意儿,再加上她正在养伤,不宜行动。若那人并非要为财害命,不如就随他拿找。
谁曾想,那来人进屋后东瞧瞧,西摸摸,愣是啥都没拿走。他甚至出门看了眼门号,后又转了进来,像只无头苍蝇,似乎急着在找什么。
这下许明昭也没看懂,她虽装着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但却将小贼的行动尽收眼底。
这人似乎不是冲着钱来的,但若是被雇来的杀手,又显得太过草率。
许明昭睡卧在白纱帐之中,这纱帐帷幔层层,再加上屋中装饰的纱帘都在夜晚放下,不熟悉的人的确容易绕晕。
正当许明昭还在猜测之时,那人挠着头似乎有些疑惑的小声嘀咕着:“应该就是这间啊,明昭到底在哪儿?”
虽那人只用了气音说话,许明昭还是从说话的习惯中辨认出来者似乎是位熟人。
只是……柳玉珂此时应当在桐饶才是,怎会贸然来京城?
如今防身匕首不在身边,许明昭冷静地思考着对策。床旁的案几上放着一盏已经熄灭的蜡烛,托底的铜盘似乎还能用来当防身的武器。
正当此时,那人似乎终于弄清了这间房的构造,踉跄着撩开帘子,便朝许明昭的床边摸去。
许明昭猛然起身,抬手将人推开,反手拎起铜盘蜡烛,摆出一副应战的模样。
“哎哟——”完全懵逼的柳玉珂被猛地推出去,向后跌坐过去,还好拉住了帷幔,才不至于翻倒。
许明昭紧紧盯着来人的一举一动,并未言语。她眼角的余光看向门外,似乎又闪过了一道黑影。看来今晚注定难以早早歇下了。
只见柳玉珂当即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向她合手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认错人了!在下不该扰您清梦!对不起!大哥你手下留情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不能死啊!”
一看这反应,当时柳玉珂本人无疑了。来不及多想,许明昭将铜盘放下,一把拉过柳玉珂的胳膊,将她拽进了床幔。
“大哥,饶……”“嘘!”许明昭打断了柳玉珂的话,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嘴捂住。
柳玉珂这才感受到,捂着她的似乎是位女子,看身手应当是明昭无疑了。下一秒,被子便盖在了她的头顶。
这、这真的是许明昭吗?她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一见面竟然直接将人家拉上床。可、可明昭难道不知道我是直的吗?不过,若是她强求……柳玉珂捂住胸口的小鹿乱撞,满脸彤红。
正当柳玉珂的脑补逐渐离谱之时,忽然一群人推门而入。
来人是谷大夫,身后跟着一众拿着棍棒的护院。“许姑娘,深夜叨扰,多有得罪。护院说今晚有小贼溜进了后院,似乎方才从这里传出话语声,姑娘可知那小贼去向?”
谷秋柏的一番话看似温和恭谨,但实为绵里藏针。一上来便默认了许明昭已经见过小贼,完全不给她借口熟睡蒙混过关的机会。
“谷大夫多虑了,”许明昭沙哑着嗓子,语气中还带着些刚睡醒的困倦,“虽确有贼人出入,但那小贼似乎有些蠢笨,撞上了柱子,把自己吓个不轻,直接翻了后窗逃命去了。”
躲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出一下的柳玉珂表情有些扭曲。
“哦?是吗?”谷秋柏微微一笑,似乎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也是,护院也说这小贼不太机灵,翻墙进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倒了垒好的柴堆。”
柳玉珂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神色愤愤。谁让他们垒得这么不结实?一踩就倒了还要反过头来怪她!
“既然这样——”谷秋柏笑着说道,语气似乎轻松了许多。
眼看着这讨人厌的小大夫就要走了,柳玉珂刚想松一口气。
“许姑娘伤势严重,白日里谷某繁忙,匆匆开了几位药。却有疏漏,未曾抽空再来看这药效如何。正巧姑娘醒着,不如让谷某再为姑娘诊脉……”
柳玉珂一下慌了神。这、这人要是进来给明昭诊脉,必然是会发现被子里还藏了个人。而且她现在还是一身男人的装扮,若是被发现,明昭岂不是会被按上□□的罪名?!
“多谢谷大夫记挂,许某服药后身子已然爽利了许多。”许明昭倒是冷静,她早就料到了谷大夫必然是要找理由进来见她。“不过许某已然睡下,此刻诊脉似乎时机不妥。谷大夫日夜辛苦,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养足精力。”
见许明昭颇为客气地拒绝了他,谷秋柏也不恼,温和地答道,“姑娘说得极是,那谷某便不叨扰了。”
待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