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院长在离开之前嘱咐让我们先行,我便自作主张决定早些去云延寺。”
“院长……离开?”许明昭有些懵,“院长去哪里了?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
贺逸宁点了点头,“院长走前并未说明去向,不过目前在客栈的只有五个人。”
“那个姓纪的留了张纸条又自己溜了,真是没有教养!”项子骞见缝插针地吐槽。
“纪学子留了张字条,说是独自去调查了,叫我们不用等他。”贺逸宁在一旁解释道。
许明昭心里也有些犯嘀咕,纪蔚之昨晚似乎就在单独行动,现在又一声不吭自己去调查案子,实在叫人看不懂。
来不及多想,许明昭往客栈楼下一望,便看见了摇着扇子的程笙一脸坏笑,旁边站着的陈景遥冲她点了下头。
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着实拖了后腿,许明昭抱歉一笑,“耽误众位学子良久,明昭实在有愧。”
去云延寺的路上,许明昭和一脸不情愿的项子骞坐了同一辆马车。虽然在贺逸宁面前满口答应,但是真正坐在一起的时候,项子骞还是非常别扭地摆了一张臭脸。
“项学子,在下应该没有得罪过你才是。”许明昭有些哭笑不得。
项子骞哼了一声,撩起轿窗帘望向了窗外,似乎不愿与她多言。
许明昭见状无奈一笑,也放弃了和他交流的想法。项子骞和贺师兄同住,说不定知道些昨晚院长与师兄的谈话。
经过了昨晚的基本勘察,现场的种种线索都完全不支持刑部的结论。许明昭敏锐地感受到了一种违和感,明明皇帝陛下明确表示十分重视此案,但刑部却十分不上心……
“许明昭。”
许明昭的思路突然被打断,完全没想到居然是项子骞叫住了她。“项学子有何事?”
“你……”项子骞一脸的欲言又止,对上许明昭探究的眼神,脸上有些不自在,越说声音越小。“别再自己去冒险了……”
“什么?”许明昭有些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这个样子,项子骞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我都听说了,你上次自己去当诱饵……”
看着项子骞别扭的样子,许明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在说这个,项学子放心,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多谢项学子关心。”许明昭有些感慨,项子骞虽然性子很是别扭,但着实是个本性善良的人。
项子骞听罢赌气似的扭头看向窗外,一幅不想再看见她的模样。
去云延寺的路程并不算短,几人到达之时已经过了巳时。王御史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迎了进去,似乎比昨晚多了几丝放下心来的踏实。
和昨晚昏暗的光线不同,这次的案发现场在明媚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就连在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纤毫毕现。
贺逸宁客气地拱手道谢,“多谢御史,逸宁奉杜院长之命二度勘察现场。”
“众学子请便。”
这次许明昭没有把目光全部集中在尸身发现的现场,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绕到了佛像后面的内院里。
她从刑部给出的案卷中读到了小僧人的证词,据说汪老将军虽然年岁已大,但入寺之后还是经常在院中的银杏树下习武练剑。
正值盛夏,郁郁葱葱的银杏树矗立在院内,孤傲地挺直胸膛。
汪汲将军的事迹,许明昭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便听过不少。纵使汪汲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英雄,他的身上有着诸多的争议,但他决定不应该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退场。
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不两堪。
许明昭走上前,将带着茧子的手掌放在了粗粝的树皮之上。
忽然,树上的一个刀口引起了许明昭的注意。刀口斜斜地刻在了树干的底部,留下了浅浅地一道口子。
许明昭凑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一道口子似乎是剑脱手甩出去,不小心撞在了树上造成的。
难道说,是汪将军失手把剑甩了出去?他是受到了惊吓?还是体力不支握不住剑了?
“许学子。”
许明昭回头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不知何时,陈景遥站在了她的身后。
难道是因为想事情太专注了没有在意他来的脚步声?许明昭着实被他的出现吓到了。
只见陈景遥盈盈一笑,夏日的微风轻拂过他束起的发梢,“无意冒犯,陈某只是看许学子在此良久,想来应该是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