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那可不?敢去告县老爷,多大的胆子哦!”
“喂,小声点,你看那人……”边上桌的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发现了贺逸宁注意到了他们的聊天,纷纷噤声。
贺逸宁垂眸,不动声色地将面条吃完。
“摊主,结账。”贺逸宁把摊主唤来 ,桌上却放了三倍的饭钱。“这多出来的就当赏你的,你只需回答我一些问题。”
“好嘞,客官您说便是。”摊主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很是高兴。
“这桐饶城的曾县令……”贺逸宁还没说完,这摊主就连忙摆手道,“哎呦,客官您可悠着点!我就把面钱拿走,剩下的您都带走。我实在怕这钱,有命挣没命花。”
说罢摊主便拿了面钱,收拾了碗筷走了。贺逸宁意识到,在这城中想要探听到些曾仁的消息,属实困难。
正当他打算起身离去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坐在了他的对面。
贺逸宁定睛一看,此人是坐在他旁边桌上的一位食客,他也是单独来的。
“贵人若是想探得些什么消息,在这里恐怕是不行的。”这人应该是听到了贺逸宁与摊主的对话。
“问君哪得意如愿,自在梦乡醉里寻。”那人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敲了三下桌子,便转身离开了。
贺逸宁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思索片刻,贺逸宁便直奔着这桐饶城最大的酒楼而去。
“客官,您几位啊?是否需要备个雅间?”店小二打量了一下贺逸宁,随后问道。
“一位,需要雅间。”
贺逸宁随着店小二来到一个单独的雅间,待贺逸宁坐好,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客官想要来点什么?”
只见贺逸宁用曲起来的手指骨节敲了三下桌子,随后道“给我来一壶梦乡醉。”
店小二的眼神一变,态度也变得恭敬了些,“公子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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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逸宁走后,许明昭在旅店收拾了一番。正值饭点,许明昭便出门想要找点吃的。她走到贺逸宁与项子骞的房间,敲了敲门。
“谁啊!”只听见门里传来项子骞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许明昭。项学子可要一同用膳?”
“哼!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吃饭!”项子骞拒绝地果断,话里话外都表明着他在生气。
“那我就去和贺师兄一起用膳了哦?”许明昭见状故意想诈他一下。
“什么?!”项子骞飞速跑过来将门拉开,“你要和贺师兄一起去吃饭?!为什么不叫我!”
“刚刚不是叫你了嘛,你自己不去的。”许明昭忍着笑意道。
“你……你居然敢诓我!”项子骞见状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
“真的不吃?”
“不吃!”项子骞赌气般的扭过头去。
“贺师兄叫你吃你也不吃?”
“不吃!”项子骞坚贞地答道。
听说她要和贺逸宁吃饭会生气,但若贺逸宁叫他他又没反应,难道是……
“你在生贺师兄的气?”许明昭试探性的问出。
“我才没有!!!”项子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许明昭见状笑了起来。项子骞也觉得很丢脸,又把头扭了过去,声音越说越小,“贺师兄今天凶我……”
“啊?什么时候?”许明昭很是疑惑,随后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县府衙门门口……‘稍安勿躁’吗?
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吗?许明昭没忍住笑了出来。
“许——明——昭——!”项子骞恼羞成怒,直接将大门一关,无论许明昭再怎么叫门都不再回应她。
于是许明昭只好去敲孟策的门。
孟策咿咿呀呀了半天,许明昭可算明白了,他是在说他不饿,叫她先去吃。
许明昭只好一个人出了旅店,傍晚的桐饶很有烟火气,坊市里叫卖的小摊贩,拿着风车跑过的孩童,都在落日的余晖中染上了橘金色。
“老板,来两个烧饼。”许明昭转了半天,最终决定买个烧饼填饱肚子。
忽然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叫她,许明昭转头一看,一个背着箱奁的书生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她,“许明昭,居然真的是你!”
许明昭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作揖询问,“敢问这位学子,我们可曾见过?”
“啊?这就不记得我了?得亏我还在你这里刷了这么久的存在感!”书生一脸哀怨,“是我,柳玉珂啊!”
“我们、就是,和你一起坐马车赶路的那个柳玉珂!”柳玉珂着急到说话都说不利索。
许明昭略一回想,自己在从西崇前往洛京的路上确实搭了一段马车,也确实遇到过一个要进景宁赶考的书生柳玉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