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下来检查一下。”
“是!”
……
杜衡进不了竹林,大雨将至,他只好拿着伞等在竹林旁边的亭台上,远远见着贺玄渊的身影,赶紧上前迎去。
见贺玄渊神色不对劲,他心里咯噔一响,连脚步也放缓了些,却不想被贺玄渊一个眼刀扫过来。
他只好小跑着,还未站定,便听贺玄渊吩咐道:“你去找礼部尚书,告诉他:九公主已到了适婚之龄,请他尽快给她安排合适的驸马。”
杜衡:“?”
殿下怎么还关心这种事情?
他眼里的好奇和惊讶太过明显,贺玄渊皱着眉不耐烦道:“赶紧滚,记住: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
“哦。”
杜衡赶紧一溜烟跑了,走出二里地后才发现,给贺玄渊准备的伞,依旧是攥在他的手里。
喔豁!
等他再返回,贺玄渊早已没了影子。
而此时的贺玄渊,正锁着眉一步一步地向落月宫走去。
自今天礼部尚书提到贺玄铭后,他就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总是浮现那日他二人相互争执的场景。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的一天,连他都遗忘了两人争执的原因。
只记得,是因为温怜。
那日,贺玄铭失足落水后,他站在湖边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力气一点点沉下去,冰冷的湖水还泛着寒气,被贺玄铭打碎的冰面泛着刺眼的白光,逐渐盖住贺玄铭的头。
他想过去救,但是他不敢靠近桥边,即使桥到湖面这样的高度,都让恐高的他心惊胆战。
而贺玄铭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桥上的他,眼里的恨意犹如刀片,一刀刀砍向他,直到被湖水淹没。
那些早已尘封的往事,如一张陈旧的画布一般缓缓展开,那些本藏在其中龃龉和龌龊,一一浮现,不停地往贺玄渊脑子里钻。
天边传来一声雷鸣,本来阳光明媚的天空已是彤云密布,而天色也越来越暗,一如贺玄渊的心情。
不过片刻,他便找到了曾经荣极一时的落月宫。
容纳而如今落月宫却十分陈旧,贺玄渊站在落月宫的大门前,注视着门上的“落月”二字,眼含几分嘲讽,几分嘲弄,细看之下,也有几分悲戚。
“落月”二字曾是当年周帝亲手所写,他曾多次在众人面前称赞瑶妃是天上之月神,因此她住的宫殿特意取了“落月”二字。
令人不快的记忆再次袭来,贺玄渊站在落月宫门前,难得地迟疑了。
他来干什么呢?贺玄渊觉得自己不可理喻,贺玄铭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了,他怎么会脑子一热就跑到了落月宫。
他自嘲一笑,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的宫墙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极为悦耳,既不尖锐也不刺耳,充满了少女天真活泼的生气,如高山的山泉,泠泠作响。
贺玄渊脚步一顿,诧异了。
还有如此大胆的宫女?
他摇摇头,心道自己太过敏感。提步正准备向前走,那道笑声却适时地再次响起。
这次的笑声离他更近了些,由此他听得越发清楚。风铃般的笑声之后,便是浅浅低吟,贺玄渊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像清风拂过。
他脚步再次被打断,然而转念之后,他便清除杂念继续朝前走,将落月宫抛之脑后。
然而,似乎天公也想要留住他,贺玄渊刚走了两步,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如鸽子蛋般大的雨点便哗啦啦地打下来。
虽是夏季,但雷阵雨的雨点依旧冰的刺骨。贺玄渊本不想停留,但被雨点淋了一阵后,昨夜被坚果引出的老毛病又忽地爆发了,腹部一阵翻江倒海。
贺玄渊被迫停下脚步,忍着腹部钻心的疼,一手撑着墙,一手在身上找药。
然而,他忘了药在杜衡身上了。
疼痛感向野火燎原,烧得他意识迷糊。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到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只听她惊讶道:“咦?这里怎么还有人?”
贺玄渊虚着眼,女子靠在门边,大雨如线如注,遮挡了她的面容,贺玄渊只隐约看见了她似乎还住着拐杖。
半个时辰前,温怜和贺欣悦来到落月宫,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阵哄,总算把前两天和她闹脾气的贺玄铭哄好了,正打算偷偷带他出去转转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大雨来得突然,温怜看着在落月宫门檐上筑巢的燕子来不及回窝,被雨水淋湿透了,根本飞不起来。
她只好和贺欣悦上去将燕子送回窝,这一抬头,恰巧见了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扶着宫墙站着。
那人被大雨淋得悲惨,甚至已经支撑不了身体,只能靠着墙。温怜看着有几分不忍,对一旁的贺欣悦道:“要不我们让他进来吧?”
贺欣悦白了她一眼,戳了戳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