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2 / 3)

水玲珑脚步无声,跟着前头的两人,两人都做护院打扮,其中一人低声道,“一会人来了,让外头的弟兄带人进来时警醒些,别让人看出不妥来。”

另一人点头道,“知晓了,怎么这几个外邦人,最近几日来的如此勤?”

“管这么多做什么,取了东西,赶紧回去。”

外邦人,莫非跟梅洵有关?

水玲珑见两人推开一间院门入内,她正想跟上去,方才那两人已急匆匆从屋内出来,其中一个面色难看,“我先去回禀头儿,东西方才还在,这会子功夫就不见了,人肯定还没有出瓦肆。”

“你带着人每个角落仔仔细细搜!记着,别把动静闹的太大。”

“就说有贵主,丢了重要物件,快去。”

水玲珑听着二人对话,心中狐疑,丢了什么东西,要如此大动干戈?

她从里面摸出来,提溜着小六,“你去前头看看,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人被带进瓦肆?”

小六挠挠头。“大当家,什么是不寻常的人?”

水玲珑一拍他后脑勺,“看着鬼祟,东张西望的,不像好人的都算。看着了,记下他们往哪个位置去,再来告诉我。”

她说完寻着方才那报信的护卫而去,瓦肆里一会功夫就召集了不少人,分散着往各个勾栏里去搜人,她紧跟着那领头的往方才丢东西的园子里走去。

没走两步,斜刺里冒出来个人拉住她,手上提着灯笼撞在她小腿上。

她打眼一瞧正是宋南风,只见他眼神往前头一扫,声音有些紧绷道,“这般巧,竟在这里碰上你。”

前头那护院打扮的人,听着响动回身看过来,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忙道,“可不是巧了,宋二郎也出来散酒?”

宋南风不动声色道,“应酬起来身不由已,一道走走?”

前头那护院站定原处,眼神隔着夜色,鹰隼般盯了过来。

水玲珑只感后脖颈凉飕飕的,那人深藏不露,内家功夫必定深厚,她一人或可抵挡,但拉上宋南风便没那么容易了。

她从怀中摸出火折子,蹲身点燃宋南风手中那盏熄了的灯,“你这般相邀,我岂有不从的,听说这桑家园子夜里看,别有一番意趣。”

灯笼亮起,她抬眼就见宋南风手中捏着一物,她眉毛一挑压着声音,“莫非他们丢了的物件,是被你偷了去?”

宋南风气息平复下来,往前几步,“梁上君子这等行径,宋某尚不如你,不过取用片刻,不日归还,当不得偷字。”

她乐了一声,“宋二郎诡辩的口才了得,我实在是佩服。”

宋南风的袖摆擦过她的,“得你口中佩服二字,难得。”

身后跟进来几个护院,暗自交换了眼神,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后头。

她收敛神色,并肩与宋南风缓步走着,仿佛两人当真相邀秉烛夜游。

想着今日江南道的消息,她连带着梅洵一事,低声尽数说与宋南风听,“上头那位赵公子,心中可有数不成,如今的情状却不好将陈家逼的太紧,得防着他狗急跳墙。”

两人靠的近,如同耳鬓厮磨的有情人。

宋南风方才在席间,被几位从小混闹的狐朋狗友,灌了不少酒,面上虽不显,实则已有几分醉意。

水玲珑说罢见他半晌没有回话,侧头去看他,正对上双黑湛湛的眸子。

他眼型生的极美,眼尾的弧度恰恰好,不笑时勾着淡薄的弧度,笑时又盛满柔情。

此时他垂眼望过来,勾起的笑意,像寒夜里难觅踪迹的月,又淡又冷,“他当真是谋划的长远,梅洵...这姓氏中原罕见。可探查到他是何来路?”

园子里昏暗,宋南风手上提着琉璃灯,宽袖下露出一截手腕,竹制灯柄上握着的手指修长,在灯笼暗芒里也泛着如玉般的光泽。

水玲珑盯着那手,无端想起时常她把玩的玉如意,触感温润细腻。

不知,宋二的手,会否同那柄如意一般的手感?

而后她惊觉,自己怎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今夜恐是被美色引诱,昏了头了。

半晌,她瞧着身旁高出她的肩头,开口,“有些眉目,还待再查证一番才好有定论。”

“我瞧今日园子里如此不平静,跟他或许脱不开关系。”

两人缓缓走着,仿若未察觉暗处的视线,她从袖袋掏出那枚铜制扳指,“你看看,可认得上头的文字?”

宋南风抬手接过,绸制的宽袖轻缓滑落,手腕线条一路延申,又隐没在袖中,似在邀人轻抚把玩。

她眼神不知觉盯住了,又经不住心中一凛,宋南风太会拿捏了,他如此敏锐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却无声在引诱与放纵。

水玲珑收回目光,耳中听着四周的响动,“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我说宋二,你可别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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