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
却见对面女子,分明是纤弱可人,哪有半分方才的骇人气势。
他只当自己是看错了,又涎着脸来问,“不知,小娘子是哪家大人府上的?”
水玲珑还未回话,却听她身后传来一把清润低沉的声音,“她是昭南将军府上的。”
一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手持油纸伞,缓步而来。
伞延慢慢遮盖在水玲珑头顶,她抬眼正好瞧见宋南风线条干净的侧脸。
“去把你们何推官找来。” 宋南风轻声开口。
那衙役惊得额上冒汗,急急忙忙行了礼,“小的这就去... 大人您先进里头坐着。”
哎我滴娘,昭南将军府?那不正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府邸嘛,吓死人哩!
宋南风点头,同水玲珑两人一同从府衙侧门进去,那衙役将他们引到待客的班房。
当即急匆匆去请人来。
没过一会班房外传来脚步声,还未见到人,就听一把大嗓门从外头传进来。
“到底是谁找我?这可是当值期间,不是公事,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见!”
水玲珑往门口一瞧,便见到一身材高壮的男子迈步进门,年纪约莫二十出头,却是一张粉面娃娃脸。
他进来打眼瞧见宋南风,便哀嚎一声,面上皱成一团,“你怎么来了?”
却见宋南风面色不变,轻声开口,“自是找你有事,不然找你作甚。”
那人朝身后衙役挥手,满脸不耐烦,“滚滚滚。”
说着拖过一把椅子,坐到宋南风身前,抬眼扫到水玲珑,当下眼睛一亮。
朝着宋南风使眼色,“我说,这么位漂亮小娘子在这,怎的也不引荐引荐。”
见宋南风不开口,他朝着水玲珑龇牙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讨喜。
“在下开封府推官何太平,乃是天元十五年进士,尚未婚配。家中略有薄产,父母俱在,有兄弟姐妹三人,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水玲珑扬眉,饶有兴致的瞧着他,轻轻吐出几个字,“水玲珑。”
对面何太平听罢,细品片刻,刚想赞两句,忽而想起什么瞪着眼睛,指着她又去看宋南风。
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什…什么!”
水玲珑不是那女土匪的名号嘛?
这几日满京都城,只怕已无人不知她的名姓了。
传闻中凶神恶煞土匪头子,怎地成了位娇美小娘子?!
宋南风这时淡淡开口,“说正事。”
水玲珑点头开口道,“何大人,此番来是为着城西那桩案子,我手底下有几个兄弟,被你们误抓了。”
“不知这案子,现下如何了?”
何太平听着面色为难起来,这案子他知道,这是府尹大人亲自过问的凶杀案。
已是证据确凿,只待凶手认罪了。
瞧着她口口声声说是误抓,再一回想方才府尹大人提起此案件时,脸上隐晦的表情。
他心中已明了,这必然是一趟不浅的浑水。
何太平思忖片刻道,“此事,乃府尹大人亲自审理,已是板上钉钉,定案关押了。”
水玲珑凝眉沉思,站起身来在屋中踱步,而后问道,“不知那家被杀的两人尸首可在府衙中?”
他们动作这般快,想从明面上找出什么猫腻,怕是很难。
只能从受害者身上找线索,来反推翻他们的证词。
何太平狐疑道,“尸首正停放在府衙后头,待明日开堂审理,认罪文书一落定,家人就要领回去安葬了。”
宋南风却扬眉,转头去问她,“你想从尸体上入手?”
水玲珑点头,她对小六几人的功夫路子,所用兵器了如指掌,既然现在证人证词齐全。
那就从尸首入手,什么样的兵器伤的人,又是什么样的招式致使的伤口。
一瞧便知。
何太平见他二人齐齐转头看着自己,脑门都快冒汗了,“这案子我不好插手…”
他说着声音低下来,将尸首停放的位置详细说了,然后拱手朝宋南风道,“下官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就想往门外溜。
却不料水玲珑往前灵巧一跃,将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何太平被惊的身子一抖,见宋南风正袖手一旁看热闹,他气得咬牙。
水玲珑神色自若开口道,“你来带路。”
何太平无法,只好一路偷偷摸摸带着他二人,到了府衙后院的停尸房。
他先上前将几个衙役打发了,才引了水玲珑二人进去。
此时雨还未停歇,空气中弥散着潮湿的腥气,屋内光线不明。
停尸房中有两架高台,其上摆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身。
何太平停在门口不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