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嗜甜如命,能接受的程度跟别人自然有些不同,当初头一次吃到这糖冬瓜,便觉得惊艳。
“公子,这是刚才答对灯谜的梨花木灯。”店家自然知道一诺千金的重要性,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取了花灯递给梁执今。
握着梨花木灯的梁执今眼神散漫,似乎并不感兴趣。
沈念慈以为,他会把梨花木灯给林颂月,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林颂月想要,更何况…
还不等沈念慈想完,梁执今便将手中的梨花木灯径直朝她递了过来,少年嘴角扬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望着她,凤眸低垂没了凌厉之气只剩下乖顺,柔声道:“这梨花木灯便算是答谢沈大姑娘上次带我看烟花了。”
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如同惊雷一般在沈念慈心中炸开,搅得她心神紊乱,四周喧闹依旧,可沈念慈只听得到心脏的“砰砰”声响。
她垂眸看向覆在梨花木灯长杆之上的手,白皙清瘦,骨节分明,在花灯得映照下,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
沈念慈只觉得心乱如麻,斩不断理还乱。
她鬼使神差般接过梁执今递来的梨木花灯,眼眸故意低垂不直视眼前的少年,压着嗓子带着些许疏离道:“多谢殿下好意,那本就是殿下的银两买来的烟花爆竹,算不上什么的。”
“没想到是殿下猜出来了?是小女才疏浅学了。”林颂月自然是注意到了一旁的动静,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朝着一行人欠身行礼。
可,梁执今并不搭理林颂月,只是饶有兴致看向沈念慈握在手中的梨花木灯。
他将这灯递给沈念慈,只知道外面的梨花木被雕刻成了栩栩如生的梨花状,是她喜欢的花朵。
方才才瞧清楚了这木灯里面的图案,弄懂了图案讲述的故事,眉目舒展,嘴角噙着的笑意愈发张扬,如同冰雪消融殆尽时的春日流水,温暖流淌着。
“林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谜底为蝎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定是没有见过。”太子向来善解人意,柔声安慰道。
“姩姩,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宋时砚的眼神也落在那梨花木灯上,少年是个直性子,不会藏什么心事,眼底郁结得都可以滴出黑墨水来,嗓音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岁穗,我们也该回宫了。”太子也叮嘱永安公主道。
两人不情不愿的被带走,独留下了梁执今和林颂月两人。
“殿下,似乎对沈大姑娘格外用心。”林颂月的语气没了柔意,眼神骤然变得凌厉,野心昭昭,还带着赤裸裸地嘲讽。
半晌之后,沈念慈清丽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梁执今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余光瞥向身旁之人。
冷声道:“你还是操心好自己的事情吧。投靠大人,总得拿出点诚意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梁执今嗤笑一声,才接着道:“你的诚意不会是想当上太子妃?”
还未等林颂月回答,梁执今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劝你早点歇了这个心思,太子他活不了多久。”
他望着那两人刚才消失的方向,眼神一片冰凉,自顾自地喃喃道:“宋时砚,他也活不了多久。”
四周依旧人来人往,喧闹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是一片欢喜热闹纷呈的景象。
可梁执今呢喃的话语却清清楚楚落入林颂月耳中,她只感觉自己深陷漫天雪地,什么热闹,什么欢喜都与她无关,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一片。
这人真是个疯子,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宋家何时得罪了梁执今,大人都不想动,梁执今却发疯般要整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