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样了?”领头的男子进了屋,低声问道。
床榻上面如冠玉的少年仍未醒来,面色紧绷,眼珠在合上的眼皮下不安地快速转动。
“没什么大碍,都是些外伤,药已经上过,腰间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男子在少年青紫的额头,还有红肿的右手关节上掠过,叹了口气,仍是焦虑:“既然是外伤,为什么人还没醒?”
大夫摸了摸胡子,犹疑道:“少爷这副模样,像是被什么魇着了,我扎上几针试试。”
男子拱手:“有劳了!”
说话间,一名年轻侍卫进门,俯耳道:“已经查清楚了,外面那位是光禄寺少卿沈家二小姐,今日和母亲一起来普觉寺上香。沈夫人此刻正在寺中,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来接人。”
男子略做思忖,刚要开口,便听到耳边响起沙哑的声音。
“沈家?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一回头,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靠着榻半坐起来。
男子连忙扶了一把,“少爷,好些了吗?”
秦维唇色苍白,头疼欲裂,他刚刚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人事纷杂,纠缠不清,一觉醒来,又忘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心头仍残留着梦中那股巨大的失落和悲凉。
“还行。”秦维就着茶水服下药丸,摆手让大夫退下。
“少爷,女儿家的闺名不好打听……”年轻侍卫一脸为难。
秦维微怔,片刻后才想起这是回答自己方才的询问。
抬手按了按眉心,也不知道怎么了,刚醒过来听到侍卫的话,他鬼使神差地就问了这样一句。
不过,既然醒来了,也得赶紧把这事处理了。
“沈二小姐?”秦维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疑惑一闪而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中年男子忍不住清咳一声,这是干嘛呢!
刚刚问人家闺名,现在又说这话,咱们是来谢恩的,又不是来调戏小姑娘的!
□□略微有些讶异地看了秦维一眼,俯身一礼:“去年永安大长公主生辰宴上,小女子见过世子一面。”
原来是真见过啊,男子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他方才还以为□□不知道自家身份呢。
不,不是那次。
秦维皱眉,他早记不清那次生辰宴上见过谁了。
可是,他总觉得,他见过很多次这位沈二小姐。
心头还残留着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秦维心情低沉下来,开口:“今日之事,还望沈二小姐不要外传。”
□□抬眼看他,惊诧失望,只一瞬,那些情绪又被埋下去了。
她捏紧衣袖,低声道:“好。”
秦维心绪杂乱,没注意她神色变幻,又郑重道:“救命之恩,秦维没齿难忘,若是沈二小姐日后有何难事……”
他声音停顿一瞬,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莹润的双鱼玉佩,“小姐可拿此物来靖安王府,凡力所能及之事,秦维义不容辞!”
□□接过玉佩,玉上仍带着一点体温,这点温度自掌心一点点蔓延到心底,化作炽热的火苗,一下又一下跳动着……
被送出门后,红绡有些委屈,“原来是靖安王府的人,怎么不早说。凶巴巴的,吓死我了。”
见□□有些出神地盯着那枚玉佩,红绡问道:“这事要告诉老爷和夫人吗?”
“老爷和靖安王世子,如果要你选一个,你选谁呢?”□□轻声问道。
当然选自家人,红绡不假思索,可看着自家小姐意味深长的神情,心头一跳,咬了咬唇,不再说话了。
□□举起双鱼玉佩,玉石镂空处,远处的水榭在日光下化作一个小点,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玉佩旋转,水榭消失在视线里。
“这样好的东西,可惜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得光了。”
□□刚走,小院里又急匆匆进来一人。
“世子,已经打听清楚了,水榭里的是沈家三小姐和明家七小姐。”
“又是沈家?光禄寺少卿沈家?”男子忍不住插嘴,怎么今天什么都跟沈家有关。
“是。”侍卫道:“这俩位小姐都是来有为居游玩的,前几日便定好了。”
男子察觉出些不对,“都是一家姐妹,怎么没一起?”
方才他问□□时,□□只说了同往的母亲,可没提还有个妹妹也在。
侍卫是打探消息的好手,更何况这也不算什么秘密,闻言便将沈家与明家之间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男子听得啧啧几声,他方才可是将□□神情看得清清楚楚,这位沈二小姐怕是也不简单。
再加上沈家以庶为嫡,还有那名声和做派……
“沈家三小姐……叫什么?”秦维扶着额,看不清神色。
男子无奈,怎么今天跟人家女子闺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