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心里提醒自己。
张氏冷静下来,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即使是嘴上说着恩情大过天,无以偿还,可实际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上秤称一称斤两的。
这份恩情的回报落在沈泽身上多一些,留给沈家其他人的就少一些,所以沈辰提醒她,做事不要过犹不及,让明家觉得他们贪得无厌。
只是,她终究想为女儿争取一下。
沈泽能得到好处她自然开心,但沈黛黛占的那些便宜,可都是她的彤儿应该得到的!
不管心里如何不甘,两天后,张氏面上还是欢欢喜喜将沈黛黛送去了明府。
面对元珂,张氏自是千恩万谢,“泽儿好动淘气,日后进了书院,还多多麻烦明四公子照看。”
元珂笑道:“入了学便是同窗,自是要互相扶持。”
同窗?一所书院里的学子,不都是同窗吗?
她要求的,可不只是一个同窗之名,能与明四公子交好才是最重要的。
可看着明二夫人面上似笑非笑,她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
第一次进学堂,明徽便拉着沈黛黛跟两个姐姐郑重介绍。
“这是沈黛黛,我的朋友,就是之前救我的那个啦。”明徽说完,便期待地看向两位姐姐。
明静和明姝送上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又认真谢过沈黛黛当初对自家妹妹的救命之恩。
沈黛黛第一次感受到除明徽外的同辈人的热情,又是害羞,又是紧张,道谢后不自主往明徽那边靠了靠。
一转头,发现她又在发呆。
“念念?”沈黛黛轻声喊她。
“哦,你坐这儿吧,我们俩挨着。”
明徽回过神来,拉着她坐下,又忍不住看了眼脑海里的进度条。
怎么没有涨呢?
这几天她拉着两个哥哥给沈黛黛道谢,如今又让两个姐姐道谢,但除了大哥那次,之后进度条就没动过!
“念念,谢谢。”沈黛黛声音很轻,眼睛有些红红的。
“哎呀,没事啦!”明徽有些不好意思,“我两个姐姐人都很好的,纪先生也特别好!”
想了想,她补充道:“长得也特别好看。”
在明府读书的日子比想象中要快乐许多。
纪南枝不负当日那句‘小姐想学什么,我便能教什么’的豪言壮语,在短短十数日,已经收拢了明家这群小姑娘的心。
当然,也包括刚来的沈黛黛。
她似乎在纪南枝身上找到了新的动力。
“我要是像纪先生一样厉害,是不是长大了也可以不用嫁人,也能离开家?”在听明徽说起纪南枝的事后,沈黛黛憧憬道。
元珂没有告诉女儿纪家那些是是非非,也没有跟她讲纪南枝如今的艰难处境,是以明徽听到这话,也颇为赞同。
“真想快点长大。”沈黛黛托着脸,露出一点苦闷的神色。
小姑娘这段时间气色养得越来越好,眉眼越发精致。
明徽呆呆地看着,想到799曾经说的,女主将来会是个大美人,她心想,那我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还未醒来的799,还有那句活不过十五的预言,明徽心情低落下来,闷闷道:“我想慢点儿长大,这样就能活很久很久了……”
沈黛黛神情挣扎一瞬,心一横,“那我也慢点儿长大好了!”
这几日,余嬷嬷发现沈黛黛总是背着人在偷偷摸摸干些什么。
“这是什么?”拿着从被褥里摸出来的棉花和布包,余嬷嬷眉头皱得跟她嘴角的纹路一样深。
沈黛黛:“念念生辰快到了。”
余嬷嬷:“夫人不是为小姐备好了生辰礼吗?”
“她喜欢布娃娃,我想自己给她做一个。”沈黛黛揪着衣摆,低声道。
余嬷嬷微眯着眼,专注地看着她,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嬷嬷,怎么了?”沈黛黛不自在道。
“嬷嬷想你娘亲啦。”
余嬷嬷摸着沈黛黛的头,神态越发苍老。
沈黛黛好奇:“娘亲女红也和我一样差吗?”
“比你可好多了!”余嬷嬷虎着脸,“你看看,这针线歪的,晃一晃里面棉花都要掉出来了!”
沈黛黛绞着手指,脸红扑扑的,“嬷嬷你教我针线吧。”
“老婆子这手艺,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人……”余嬷嬷笑呵呵地答应,垂下了眼。
你娘亲,她也是一个和你一样至情至性的人。
只是盼你,真心不要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