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个东西，不太像是娘亲讲的故事里的神仙老爷爷，但也不像吃小孩的妖怪，小孩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并无恶意，忐忑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
明徽小心翼翼试探道：“神仙老爷爷？”
“……宿主叫我799就可以。”按照生产日期算，它比明徽还要小呢！
“嗯嗯！”明徽点点头，期盼道：“九九你可以治好我的病吗？”
799沉默了，作为高等文明的产物，它当然可以治病。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它有足够能量。
早在抵御时空乱流时，它的能量就已经消耗大半，后面为了救明徽，又花费了不少。而能量进账，则是一点没有。现在的这点结余，也就够它维持日常运转，和下一次重新绑定宿主了。
没有得到回答，明徽眨了眨眼，把失望藏起来，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韦大夫说了，只要我好好吃药，病就好慢慢好起来的，大家都说韦大夫比神仙还灵呢！”
话刚落音，明徽赶紧补充道：“九九也很灵的！我刚刚就没那么痛了！”
799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柔声问道：“你有没有其他想要的，我给你放动画片看好不好？”它尽量用小孩子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动画片是什么，“就像你们这里的皮影戏一样，我们那边的人类小孩子都喜欢看这个。”
故事里的神仙老爷爷都会给送别人一个愿望，九九也是吗？
她许完这个愿望，九九就要走了吗？
明徽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只能许一个愿望的话，她希望……
“九九，你可以让我以后生病的时候，看起来没有那么痛吗？”怕799误会，明徽连忙强调：“不是治好我的病，就是……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我没那么痛了。”
她心情低落下来，“每次生病，娘亲和爹爹他们都会很难过，如果不能治好病，可不可以让他们不要那么难过。”
正在挑选动画片的799愣住，它总是下意识避开那双眼，这次还是第一次正视她。
那双眼圆圆的，像是一只呆呆的小狸猫，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瞳孔在日光下像是浅淡的琉璃，如同她短暂的生命一样脆弱。
作为诞生了情感的AI，799从对人类的分析解读中得出结论，不应该对这种脆弱稚嫩的生命体投入太多感情，否则在不久的未来，它将会产生伤心、难过等负面情绪。
代码跳动的速度变得迟缓，字符闪动的光芒也黯淡下来，只有几岁大的799闷闷地想，它现在这种情绪，是难过吗？
明徽小小的身子不安地动了动，她在等着它的回答。
799再次看了下事故分析报告，等待宿主死亡后自然脱离，这是系统经过全方位分析后得出的最佳方案，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不必要的能量损耗，保证它完成任务后顺利返航。
方案旁边用大写加粗的红色字体标注着，“成功率96%”。
而在这个方案的最下面，还有另外一个方案。
“其实……”在明徽期待的目光中，799给出了它的回答，“我也是可以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