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渝窝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即将要睡着时,他的门被悄悄打开。
纪明南换下了那身滑稽女仆装,穿着一身黑,像个贼似的,也不敲门,直接大大咧咧走进稚渝的房间。
他关门声音太大了,惊醒了快要睡着的稚渝,稚渝被吓一跳,掀开被子直挺挺坐起来,看清来者是纪明南后,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这是梦。
纪明南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咔嚓”一下把门反锁,紧接着大步流星地走向稚渝,一屁股坐在他床上。
“打扰到你睡觉了吗?”
他这种没礼貌的行为换成别人肯定一脚给他踢出去了,但是眼前这人是稚渝,所以纪明南有恃无恐,得寸进尺。
稚渝坐直,想去摸自己的眼镜戴上,可是眼镜在桌子上,纪明南还坐在床边,于是他只好作罢,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还没睡。”
“嗯。”
房间里陷入寂静的沉默。
和稚渝面对面时,纪明南那股子劲忽然没了,只剩下回到90的好感度像根刺似的梗在他心里作乱,搞得他心烦气躁。
“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张恋人牌被稚渝放在枕头底下,此时无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让稚渝感觉自己像铺了十层床垫还坐立不安能感受到豌豆存在的公主。
纪明南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凌晨一点连门都不敲,就堂而皇之的坐在稚渝的床边。
“那张牌是什么意思?”
他阴差阳错,也想到了那张恋人牌。
他提及恋人牌,稚渝感觉自己又被架起来开始接受炙烤,他舔了下嘴唇,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纪明南心底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具体一点呢?”
“具体一点不知道,这是秦娥的牌。”
纪明南点头:“那我明天去问问秦娥。”
“别……”
稚渝出口阻止,以秦娥的性子,她肯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
他白皙的脸庞以肉眼速度变得越来越红,看的纪明南心里一软。
纪明南笑了下,说:“我这人是不是挺讨厌的,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稚渝闷声说话:
“不讨厌。”
“那我可以再问一下,为什么这几天在躲我这件事吗?”
纪明南凑近了点。
他的脸倏地在稚渝面前放大,让稚渝本来模糊的视线变得无比清晰。
稚渝呼吸乱了一瞬,错开和纪明南的视线,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太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所以……”
纪明南一笑:
“是觉得咱俩太暧昧了吗?”
稚渝当场大脑宕机。
纪明南没放过他,自顾自说:
“是挺暧昧的,我之前还看到过你的……平角的,棉质的,腰边一串英文字母。”
这话让别人听见,肯定会跳起来大骂纪明南这是性骚扰,绝对的性骚扰。
“不过那天晚上确实是我不对,是我搂着你睡了一晚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稚渝再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木头修炼成精。
纪明南抬起手放在他发烫的脸上,喃喃道:“我坏的要死,自己睡不着觉也不让你睡。”
稚渝心脏猛烈跳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很傻地说了句:
“没事,我不爱睡觉。”
纪明南眉梢一挑,像个会恶意剪辑丧良心的营销号,故意曲解他的话:
“我是不是能理解成跟我一起睡觉,你就愿意睡了?”
稚渝又不说话了,手掌死死抓着被罩,把它抓的皱巴巴。
纪明南用指腹很轻地捏了下他的脸:
“这都没跳起来揍我,我是不是能继续歪解你的话?”
稚渝被捏着脸,被迫抬着头,他张了张嘴,说:“不用歪解,我……”
一根指头竖在稚渝嘴边,纪明南感受着他唇上柔软温度,声音低哑:
“家里人没告诉过你,先表白的人容易吃亏吗?”
纪明南又靠近了点,几乎要对上稚渝的鼻尖,他望着稚渝无措的眼睛,低声说:
“稚渝,我喜欢你,能和我谈个恋爱吗?”
稚渝掩藏多年的爱情忽然重见天日,然后美梦成真,他心跳快的震耳欲聋,巨大的情绪如潮水把他淹没,他眼眶发热,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愣愣盯着纪明南看。
过了很久,憋出来一句:“能谈吗?”
纪明南没想到他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失笑道:“有什么不能谈的?嗯?”
“啊,没事,我只是……”
稚渝忽然奇异般冷静下来,那双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