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时,房星七点半准时敲响了林霖的房门。
林霖昨晚几乎一夜未眠,眼下带着一片青黑,打开门看见房星后,默默想把门关上。
房星抵住门顺势钻进去,坐在椅子上笑着说:
“烟花好看吗?专门为你放的。”
林霖无动于衷,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拽住林霖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
“林霖,给点反应呗,你这样我感觉很挫败的。”
房星总觉得林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只过了一晚上,林霖好像变了很多。
琥珀色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没了之前克制压抑的各种情绪,变得平淡宁静,如同一潭死水。
房星微微歪头:“啊……是打算用冷暴力劝退我吗?林霖,我不吃这一套的。”
他提了提嘴角,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窗帘被风吹起挡住一半阳光,房星的眼睛忽明忽暗,“林霖,看看我呗。”
林霖神色冷淡,走到落地窗旁把窗帘全部拉开,刺眼的光芒让房星眯起眼睛。
“是不是我怎么拒绝你,你都当做听不见?”
林霖声音平稳,问道他。
房星没想到他这样问,但想到自己的任务,他还是点头:
“对。”
林霖听到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心里做出了决定。
房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曾经可以为了让自己闻到他的信息素跑遍整座城市,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选择十八岁一个人出国学习,林霖十分清楚他认定的事情,没有得手的话,他不可能放弃。
所以林霖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又一次决定让步,他已经买好了回m国的机票,叔叔念叨他很久了,他该回去看看。
房星还不明白林霖已经决定要走了,笑眯眯地说:
“早饭我和你一起吃。”
待会吃早饭时阿姨在场,房星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上前搂住林霖的腰,在他侧脸上顺势亲了一下。
林霖的脸颊很软,而且还有皂香的味道,房星意犹未尽,想再亲一口时,林霖红着脸把他推开。
他闷笑出声,又喊他:“嫂子,我哥会这样亲你吗?”
林霖没说话,在房星看来他是默认了这件事,房星脸上的笑僵硬住了,他勉强挂住笑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不会吧……我哥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啊?”
房星有时候很相信自己盲目的判断,看见林霖和房湉相处模式的第一眼,他的思维已经定型在“他俩不熟”上面了。
他完全没有思考过林霖也会躺在别人怀里露出笑,被亲的时候也会脸红,甚至还会躺在别人身下……
房星心中一阵闷痛,怪异烦躁的情绪充满心腔,闹得他胃口都没有了。
他似乎想找补什么,主动开口说:
“林霖,跟我讲讲咱俩之前的事情呗。”
林霖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房星读出其中的意思大概是“自己想,要我开口,门都没有。”
他并不觉得扫兴,下楼时依旧热情的对林霖动手动脚,直到看到阿姨时,才收敛起来,恢复平日里的样子。
林霖吃饭时也是斯斯文文,吃什么都小口小口的吃,像一只猫。
房星喝着碗里的粥,回想起自己曾经整天宿醉熬夜狂欢的糜烂日子,忽然感觉就这样有个人陪着自己吃早饭好像也不错。
而且这样的生活,好像从小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在分化之前,在他哥赌博之前,他在家里千宠万爱着长大,父母和睦恩爱,房湉处处让着他,照顾他。
他的梦想就是以后有一个这样的家庭,直到他哥染上赌博,直到他分化后患上易感期解离,父母露出偏心的本来面目。
他们一次又一次纵容房湉,直到家里差点破产才幡然醒悟。
医生坦言解离症治好的概率极小,不建议他有配偶,尽管他解离期间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可谁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
在疗养院里接受电击和咽下无数瓶药物后,他度过了浑浑噩噩的十九岁,然后将“及时行乐”四个字贯彻到底,直到今日。
可当他接受清晨阳光洗礼,喝着碗里的白粥,面前坐着身上有好闻皂香味的人时,及时行乐的念头又动摇了。
林霖慢悠悠喝了一口牛奶,唇边沾染一圈奶渍,趁阿姨背过身去时,房星直接起身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林霖傻眼了,举着杯子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房星心脏咚咚直跳,他面不改色地小声说:
“给你擦擦。”
其实他还想亲一下。
房星盯着他浅粉色的嘴唇,对刚刚一触即分的动作感到遗憾。
今天周末,吃完早饭房星无所事事,下意识想出门溜达。
林霖看着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