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宫外,齐国公夫人发髻散乱,被一群兵卒架着,为首的将士对着站在门口的齐国公高声道:
“齐大人,你让他们退下,夫人还有活路,你若——”
齐国公夫人厉声打断他的话:
“我呸!齐箬横,你为陛下流过血受过伤,你儿子是陛下的御林军副统领,陛下对咱们齐家有天恩!你给我上!我死便死了,咱们齐家还能得个忠烈的名声!难道怕他一个反贼不成?”
齐国公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那将士被激怒,气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他怒目圆睁道:
“既然国公夫人如此忠烈,那就为新皇的登基铺路去吧!”
齐国公夫人梗着脖子,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那个将士睁着眼睛倒在地上。
夏德荣从容地把弓放下,对着一脸震惊的齐国公露出和善的微笑,柔声说:
“国公夫人性情刚烈,陛下要是知道了国公大人一家忠心耿耿,定会龙颜大悦。”
齐国公勒紧缰绳,举剑喝道:“杀逆贼!为太子殿下开路!”
院中浓烈的血腥气几乎飘进每个人的鼻子里,平王妃脸色发灰,急促地抓住了一个将士的衣领,问道:
“王爷呢?王爷怎么还没来?”
云若见院外都差不多是自己人了,放下心来,冷嘲热讽道:
“王妃难道还不清楚平王殿下什么性子吗?定是知道谋反不成,躲起来了吧?”
平王妃听到这话身体一颤,眼神怨毒地瞪着云若,咬牙切齿指着云若道: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王妃是想杀谁?”
一声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如同惊雷一样在每个人耳朵边炸开。
云若望着虞观瑱的脸,脑海一片空白,失神了一样愣怔在原地,想站起身时,又因为腿软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没能说出话。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原来一直都是在装傻。
平王妃之前也见过虞观瑱,此时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指颤抖着指着虞观瑱,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你不傻?”
虞观瑱垂下眼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道:
“承蒙陛……父,父皇怜爱,我才能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
外面人纷纷涌入,叛军纷纷放下手中的剑,高举双手跪了下去。
平王妃心情起落太大,神智有些不清楚了,一直望着虞观瑱的脸痴痴地笑,笑的泪花都涌出来。
“你不傻……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傻……”
虞观瑱面上没什么情绪,淡声说:
“把王妃扶下去,单独看管,其余一干人等关进大牢,等父皇回宫后听从发落。”
王妃被搀扶下去,下去时还抓住了一个官眷的衣服。
“他不傻……他不傻……”
她哽咽大哭,撕心裂肺道:
“我才是傻子!虞怀庾,你个杀千刀的!让我当傻子!”
虞观瑱转身,缓步走到云若面前,问道:“贵妃娘娘,您还好吗?”
云若已经从震惊中回神,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虞怀序对虞观瑱的轻浮调戏,还把他扮成女孩……
一时间她脸色五彩斑斓,她极力遮掩着自己看虞观瑱时的复杂目光,最后憋出来一句:
“本宫无事,太子殿下,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虞观瑱面对她的时候也是觉得别扭,毕竟自己之前装疯卖傻的模样眼前的人全瞧了去,一时间脸颊发红,他老实回答云若的话,道:
“赵将军大概已经抵达幽州,应该过个十天半月就回来了。”
云若还想问些什么,夏德荣连忙上前打断:“殿下,这里一堆人还等着您吩咐呢。”
虞观瑱意识到还有满屋子的官眷,轻咳一声,对着站在门口的齐国公道:
“那就麻烦齐大人派人把诸位送回去,顺便……封锁城门。”
齐国公有些迟疑:“封锁城门?”
虞观瑱微微颔首,解释道:
“宫变时,平王全程没露面,我猜他应是想等到平王妃一举拿下后再出面,若是失败……他就不会露面,想尽办法逃出邺都,和剩余反贼汇合。”
“麻烦诸位武将的夫人们,回去转告此事,让他们派兵巡逻邺都,全力搜寻平王下落。”
官眷们纷纷应是,在齐国公的护送带领下走出毓秀宫。
夏德荣在一旁轻声夸赞道:
“殿下行事风格有些像陛下呢。”
虞观瑱面上一红,连连摆手:“我与陛下还差的远呢。”
忽然,他目光又黯淡下来,喃喃道:“就是不知道陛下此时如何了。”
津州
在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