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拿出吹风机吹头发,身后却突然多出来一双手,接过她的吹风机,吓了祁雪一跳。
她转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旭沂,“你什么时候来的。”
旭沂打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我敲门了,你在吹头发,没听见,我就进来了。”
少年的动作轻柔,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伴随着风,将头发上的水分一点点吹干。
祁雪从镜子里看着他,旭沂眉眼低垂,认认真真给她吹着头发,像是对待一个很是珍贵的艺术品。
她的头发很长,已经到了及腰的位置。她有一个小小的癖好,喜欢把头发留的很长,之后再直接剪成学生头的短发,再慢慢养得很长,再剪短。
很多时候理发师都有些奇怪,有的会怀疑祁雪是不是失恋了,有的则是剪刀下去之前反复确认长度,是生怕她后悔。
头发吹干之后,旭沂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护发精油,抹在手上,搓开,一点点再揉着发尾。
祁雪的头发发质很好,又黑又直,她没有特地去保养,每次都是洗完头能够给它吹干依旧是很给面子了。
现在想想饼干为什么那么懒,或许是狗随主人?
她这么想着,鼻尖是一阵阵护发精油的清香。
转头,少年则刚好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为什么总是喜欢把头发留长之后,再去剪得很短?”
他起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似不经意的问。
祁雪愣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想剪就剪了。”
少年眉眼深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沉稳,像是波澜不惊的一潭清水,看不清什么情绪。
她说,“你是不是想要我留着?”
之前不都说男生喜欢女生留长发吗?
少年叹口气,看着她,“如果我说不想你留着,你会留着吗?”
祁雪不假思索,“会啊。”
头发而已,这有什么?
他看着她,满脸认真。
“不,你得拒绝。”
祁雪:“?”
他说:“这是你的头发,决定权在你手上。不是因为我想要你才怎么样,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你拥有处置它们的权利,而别人,只能是意见,在你这里,就是有采纳和拒绝的。”
祁雪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今天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
少年走上前,蹲在祁雪面前,抬头看着她。像是曾经他还坐在轮椅上时,女孩也是这样蹲在他面前一样。
“祁雪,剪头发是你的自由,但是并不代表头发剪短了一切就能过去,那些存在的问题,依然存在。”
祁雪垂眸看着他,眼眼睫微颤。
他知道了。
或许说,他一直都明白,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和她说这些话罢了。
留长发代表还有念想,还想坚持;而剪短了,就像是下定决心去放下某种东西一样。
然而祁雪忘了,剪头发和生活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些问题,也不会随着被剪下来的头发一起消失,只要问题不被解决,那就一直存在。
就像是......她和付英。
少年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发顶,“祁雪,如果愿意,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旭沂这句话琢磨了很久才说出口。
他怀疑,祁雪除了性单恋之外,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
之前还只是猜测,而当今天去帮祁雪收拾行李,看着床头柜上倒在那里的被吃了快要一大半的安眠药的时候,旭沂就的猜测就逐渐开始放大。
只是看心理医生,就相当于是接受了自己可能会有病的事实,而这件事情,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就像是当初的自己,一开始不也不愿意接受他创伤后应激障碍站不起来的事实吗?
祁雪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朝着祁雪笑了笑,“没关系,没有人逼你。你要是不愿意,咱也可以不去,我尊重你。但是祁雪,你要明白,我一直都在。”
说完,他打开房间门准备离开。
“好。”
少年脚步迈出的时候,祁雪给了答案。
旭沂转身看着她,笑了笑,“没关系,不论结果如何,我会陪着你。”
就像是当初,你一遍遍陪着我一样。
旭沂替祁雪约了林奇的号,之后带着祁雪去了医院。
这件事情没有告诉温婉,因为还不知道结果,不想要她担心。
到了医院之后,祁雪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坐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旭沂去办的。
最后签完到开始排队等叫号,两个人在坐在门口等着广播叫名字。
祁雪有些紧张,从旭沂坐在她身边开始,就一直紧紧拉着旭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