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子站在街道拐角,轻轻点着王权的后背。
王权驻足,猛地转过头,黯淡无神的眼睛里重新出现了光芒。
他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子,良久说不上话。
女子换下了旗袍,穿着休闲的家常便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说不上来的俏皮与朴素的自然美将王权的心勾去。
不过也没勾太久,王权完全是欣赏的眼光,绝无半点爱慕。
因为,他快要死了。
生前的三十年,从未有一个女人给王权这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禁怀疑: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对,应该就是心动。
可是,谁会爱上一个妓女。
“我们去前面咖啡馆坐坐吧。”
女孩先提出邀请。
“好。”
路程不远,不到三百米,两人都憋着心事,一路上一句话未说。
点上两杯咖啡,女孩突然看向正在偷偷看他的王权。
“我们认识吗?”
王权羞红了脸,尴尬地埋下头,那些年光顾着打仗了,面对的都要么是些刀剑矛盾,要么是敌人的血,哪里和异性有过交流。
“我见过你,在岚色楼。”
“那是....个不好的地方。”
他鼓起勇气,用匮乏的词句组成两个句子,心脏砰砰直跳,影响的他词穷,讲话都不连贯。
古今中外,所有男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劝妓从良。
王权也不例外。
女孩却温文尔雅地笑了,嘴角陷进去两个酒窝。
“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就劝导我么?”
她指着自己,微笑着质问王权。
王权刚有勇气抬起的头又沉下去。
“你那么大个子,怎么没有脑子呢。”
“傻子,你不会问我叫什么吗?”
女孩嫣然一笑,温柔地盯着王权。
“你叫什么?”
“萧听安。”
尴尬的氛围缓和下来,王权心中死灰复燃,抬起头与女孩对视。
“真好听。”
“你叫王权吧。”
“嗯?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萧听安故弄玄虚,仿佛知道许多八卦。
“对了,我不是妓女,你不准再说我。”
王权大眼瞪小眼,脑子还在迷糊之中。
“我给你讲个故事。”
拉上窗帘,萧听安凑到王权身边,绘声绘色地讲述岚色楼的一些故事。
大概意思是,所谓闹市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毒虫,赌狗,以及明面上的自由全是演绎给三人组看的,三生区的种种限制并不比光明少,上头有领导,下头有导演,连入口标识的三生碑也有个主控室。
与光明也就多了一点好处,觉醒者可以自我选择生活方式,挑选自己喜欢的角色来扮演。
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如同光明区的天眼,捕捉着人山人海中的细微表情。
许久,王权听的云里雾里,只了解了个大概。
时间不早了,两人杯中的咖啡早已见底,王权挠着脑袋,起身分别。
“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
萧听安仍意犹未尽,粉粉的双颊生出一丝担忧,也起身与王权一并出门。
分叉口处,王权愁眉不展,伸手摸向萧听安的额头。
骨节分明的大手仅是触了一下萧听安的头发,便迅速抽回。
他不想和这个有缘无分的姑娘产生过多的交集。
“你千万不要喜欢上我。”
“你有病么?”
“我要死了。”
“哦。”
冥冥之中,一根月老的红线悄无声息地连接两人。
王权腰腹间,那块出水时被聂玲珑觊觎铜绿令牌微微闪着绿光。
相忘于江湖吧,本就是一面之缘。
尽管怅然若失,尽管一见钟情。
今夜的聂玲珑哪都没去,她躺在床上,惴惴不安尽力让自己睡着。
神经如同断弦般错乱,让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心脏越跳越快,心腹中休息的心轮自主运转起来。
这是生理上的提防状态,房间中出现了奇异的外来物。
背部的玫瑰疤痕隐隐作痛,一片白光骤然闪过,聂玲珑晕厥过去。
和石魂接见江年的方式相同,她进入一方神秘天地。
周边不是燃着熊熊烈火的火山,而是长满鲜花的花园。
“这是哪里?”
躺在花园里,她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