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不拿白不拿。”
她把自己的两个包裹放到桌子上,顺手拆开第一个。
久久未见天日的死人之物重现于世,皆闪烁着殷红的血光。
人皮鼓褪色的鼓皮重新鼓起,好似古稀之年的老人返老还童般,从松弛变得紧致有光。
其他五件,除了丹丸依旧黯淡无光,剩下的大都回光返照,光泽耀目。
乍一看像掩埋许久的古尸起死回生,但更像消逝前短暂的光辉。
“屏住呼吸!”
聂妈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捂着聂玲珑口鼻。
“这玩意在吸我们的活气。”
房间四周,急剧降温,光亮逐渐消失,变得昏暗了些。
“我说怎么这么阴森。”
王权照常呼吸着,他和赵天业都是死人,没什么活气,一个依仗契约而活,一个则是怨念不散。
聂妈听着王权的呼吸声,想起一件大事。
趁着死人之物老化,她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距离契约截止日期还有一周。
一周内,王权必须要登基,不然几个人都要从光明镇消失。
契约摄命性极强,违约就等同于死亡。
甲方瞬间死,乙方慢慢死。
死人之物无形中吮吸着周身所有阳气,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藏于水底金屋前,这几样是一个人身上的东西。
不知与红酒庄主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被剥掉人皮作皮鼓,斩断小腿磨成萧,打掉牙齿串成链,掰断手指当口哨。
甚至将双眼挖出来做成项链。
聂妈放下双手,盯着那颗毫无变化的丹丸出神。
丹丸表面光滑,炼制的十分完美,但是通体黑灰色,死气沉沉,没有一丝光泽。
正当几人审视桌子上那摊战利品时,江年拖着金子走了出来。
“玲珑呢?”
他一个风华正茂的男高少年,竟发出苍老的声音。
几人转头一看,老态龙钟的江年颤颤巍巍地走来,手中的包裹总是滑落。
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却满头大汗。
此时的他,一头白发,印堂发黑,两腮布满尸斑,满是皱纹的脸上毫无生气,仿佛濒临死亡。
“坏了,忘记他了。”
聂玲珑拍了一下脑门,看着江年的年老相,不知如何是好。
怪不得几件死人之物不再吸取人的活气,原来是吃饱喝足了。
直接把江年从十六岁消耗到了九十六岁。
江年拖不动身子了,倒在了桌子两米前。
“妈,他该不会死了吧。”
聂妈暂时没搞明白死人之物的作用,但是丹丸的特殊引起她注意,她决定豪赌一把。
她捏起丹丸,送到江年的嘴里。
由五脏六腑炼制的人间极品丹药,在光明镇乃至光武都是绝无仅有的。
丹药一入肚,便被分解运输至身体各处,江年的老化症状迅速减轻,缓缓恢复到十六岁的状态。
聂玲珑解开另一个包裹,刻着古文符号的木盒子重复汲气,恢复光泽的过程。
她打开盒子,一股发霉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
逃跑时木头浸水,加上久隔多年,第一次与人的活气碰面,虽然吸收不多,但被邪祟的腐蚀的老木头还是承受不住盎然的生机,瞬间腐朽发霉。
聂妈给江年贴了张休神符箓,又把他抱回了王权房间。
她踢了一下最重的包裹,差点没站住。
回到沙发上,聂妈审视着盒子里的八个金罐,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罐子的效益,而是:这个红酒庄主究竟是什么来头,不仅能用邪术将活人肢解,还藏着未知力量的法器。
她拿出一个罐子,摸着符文的刻痕,闭上双眼,回想着古书中的记载。
八个罐子上的字还真有含义,分别对应着“贪嗔痴,淫惰疑,嫉妒,傲慢”八个邪魂。
邪魂,顾名思义,就是邪祟之物的灵魂状态,看不见摸不着,但施用一种巫术能够感知得到。
每一个邪魂都会选择一个倒霉蛋,钻入体内,与其共生,宿主死后,再重新选择。
被附身的宿主有一个特定的称谓:困将。
困将的一生都被凄惨贯穿,邪魂带来的命运与性格的变化将他们推向死亡。
聂妈小心的打开【贪】罐,里面空无一物。
沙发上的两个死人也没有异样感知。
聂妈将罐子一一打开。
“玲珑,你打开过罐子吗?”
“没有,只开过盒子。”
“坏了,全跑了。”
聂妈捋了一下头发,也没太上心,邪魂跑了顶多在光明镇作乱,天眼会自然会派兵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