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晕倒期间,几度连脉搏都停了,军医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将她唤醒,不止江云飞,连军医都被吓得不轻。
军医又观察了花容半炷香的时间,见她脉象稳定,神智清醒,没有其他异常,便退出营帐。
营帐里安静下来,只烛火燃烧偶尔发出一声脆响。
花容感觉脑袋仍是胀鼓鼓的,记忆纷杂且乱,她本以为江云飞会问自己有没有记起什么重要的事,然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江云飞开口。
最终还是花容主动说:“我记起来一些事,我给三少爷做过通房丫鬟,现在还有个自幼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开棺那日,作法事的高僧让我捧了一抔土去灵堂供着,我刚去,地砖就空了,后面的事我就记不得了。”
花容试图回想,脑袋立刻尖锐的痛起来。
江云飞见她皱眉,温声说:“能记起这么多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可以慢慢想,不着急,军医会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你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江云飞没有称花容郡主,语气算得上温柔。
花容放松了些,低低应道:“好。”
话题到此结束,气氛有些微妙,江云飞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是进去探望郡主的,又不是要对郡主做什么,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不让任何人进来的令是江云飞下的,眼看要吵起来,江云飞下令把李屹放进来。
军医不在,帐中只有江云飞和花容,李屹看到这一幕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江云飞身为郡守,担负着整个远峰郡和昭陵的安危,花容在这个关头突然晕倒,他来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般想着,李屹来到花容面前,直接拿出那枚玉佛给花容戴上。
“这玩意儿挺管用的,阿骓这些年戴着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你还是把它戴着,该吃吃该喝喝,别动不动就晕倒,怪吓人的。”
李屹对花容的成见还在,但他答应会帮江云骓护着花容,也不想花容出事,不然到时江云骓回来他不好交代。
江云飞看到玉佛后,眸子立刻变得深沉,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等李屹嘀咕完,带着李屹离开。
花容拿起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脖子上的玉佛看了看,有些怔然。
这世上若当真有神佛,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间疾苦?
脑子还很浑沌,花容没一会儿便又犯困,迷迷糊糊正准备睡,穆珂掀帘进了帐中。
夜里气温低,穆珂进来的时候,带来一阵风,花容被冷得一个激灵,困意顿消,竟比之前还要清醒些。
“公主。”
花容主动打招呼,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穆珂快步来到床边,压着花容的肩膀说:“你身体不舒服就不用起来了,听说是默州把你吓晕的,我向你道歉。”
穆珂说着右手握拳,压着自己的胸口,弯腰朝花容鞠了一躬。
这应该是他们越西族表达歉意的独特姿势。
花容对晕倒前的事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听穆珂提起,花容脑海里立刻闪过长着红痣的手腕。
哥哥!
花容心头一跳,那个声音却渐渐清晰起来。
她有哥哥。
手腕上长有红痣的人就是她的哥哥。
那个叫默州的越西使臣手腕上有红痣,那他就是她的哥哥。
哥哥一直都在找她,她要帮哥哥达成目的!
纷杂的记忆消散,花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不怀疑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是越西人,只知道自己要听从哥哥的吩咐。
花容的眼神从迷茫变得坚定,她看向穆珂说:“不是他把我吓晕的,是我自己不舒服晕倒的,他现在在哪儿?”
“云飞看到你晕倒,非常着急,就让人把他看押起来了,现在还没有放他回来呢。”
只见面一天,穆珂对江云飞的称呼就亲昵起来。
花容皱眉,因为这个称呼有些不舒服,说出来的话却是:“大少爷太过分了,我是自己晕倒的,他不应该把使臣看押起来,我要让他放人。”
花容说着就要下床。
她的哥哥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哥哥。
穆珂对花容的反应很满意,把花容摁回床边,凑到她耳边,近乎蛊惑的说:“云飞这样做是正确的,你不用去找他,云飞看上去很担心你,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花容茫然,不明白穆珂这话什么意思,她微微仰头,近距离地看到穆珂天空一般湛蓝的眼眸。
那眸子极漂亮,映出她呆愣如木雕的脸。
花容仔细想了想穆珂的问题,摇头说:“我和大少爷不熟。”
“那他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呢?他对我就很冷淡。”
“因为……”
花容张了张嘴,回答不上来,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