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江云骓的脑袋破了洞,半边脸都被血染红,瞧着很是狰狞。
候在外面的宫娥被吓到,惊疑不定的问:“郡主,江三少爷受伤了,得赶紧清理包扎才行啊。”
这两名宫娥受了太后吩咐,也要抓住机会撮合花容和江云骓。
花容柔柔的说:“这伤有些严重,我怕是处理不好,还是请府医来瞧瞧吧。”
“不用,”江云骓哑声拒绝,定定的看了花容一眼说,“这些都是我该受的。”
之前从花容这里听到太子和萧茗悠的奸情,忠勇伯便猜到怎么回事,这些天他每日拉着江云骓操练,也是在给江云骓机会让他主动告诉自己,江云骓却什么都没说。
江云骓的脑袋是忠勇伯用砚台砸的。
花容当时只是个小丫鬟,不敢揭发太子和萧茗悠的奸情也就罢了,江云骓身为将门之后却不能不知轻重。
一国储君与自己的皇婶发生了见不得人的关系,有悖伦理不说,更有可能祸乱朝纲,到时天下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这伤确实是他该受的。
回到院子,宫娥先伺候花容卸妆沐浴。
花容沐浴完便要休息,宫娥小声说:“郡主,还是帮江三少爷处理下伤口吧。”
花容颔首应下,宫娥打来清水,备好伤药和纱布便退出房间。
花容安静坐着没动,过了会儿,江云骓自己打湿汗巾开始擦自己脸上的血。
他的动作很慢,目光一直落在花容身上,书房里花容说过的话反复在耳边回响,一遍遍提醒着他当初错的有多离谱。
他不止喜欢错了人,还为了自己所谓的喜欢,将公理、道义甚至是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抛到九霄云外。
药粉撒到伤口上的时候江云骓疼的皱了皱眉,包扎完,他自己端着血水去倒,一出门,果然看到两个宫娥在门外偷听。
“你们想听什么?”
江云骓的神情很冷,语气更是冷得要掉出冰渣。
宫娥连连摇头,接过水去倒。
江云骓砰的一声关上门,回到屋里对花容说:“安心休息,我守着你。”
花容没有应声,放下床帐睡了。
——
花容和江云骓离开后,江云飞仍在书房与忠勇伯议事。
越西使臣将于五月启程,约莫七月才会抵达瀚京,江云飞要待到使臣团离京再回远峰郡。
使臣团入京存在的变故实在太多,皇宫和瀚京的守卫都需要加强,夜间巡逻的方式也要和之前有所不同。
聊完正事已经是一个时辰后,江云飞正准备回去休息,忠勇伯突然开口问:“你与郡主究竟怎么回事?”
因为花容,殷氏两次提到江云飞的态度都有些反常,忠勇伯阅人无数,自然嗅到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江云飞微怔,随后说:“儿子之前对郡主有些误会,以为她是故意勾引的阿骓,在云山寺的时候,对她提了一些过分的要求,知道真相后,儿子一直想要弥补。”
“当真只是弥补?”
忠勇伯追问,江云飞不作声了。
他对花容的心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算不上坦荡了。
江云飞的沉默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忠勇伯并未像殷氏那般如临大敌,神情凝重的思索了一会儿说:“云飞,你是我的长子,应该知道自己肩上担的责任,你和阿骓不一样。”
话里包含的意思很沉重。
江云飞是长子,肩上担着的不仅仅是忠勇伯府的荣辱,还有昭陵的黎民百姓,他日后注定是要承袭忠勇伯的爵位统领千军万马的,他不能像江云骓那样为了儿女情长任性妄为。
江云飞垂眸,沉声应道:“儿子明白。”
忠勇伯对江云飞向来是放心的,并未多言,只道:“你的年纪确实也不小了,让你娘帮你相看个门第相当的姑娘把婚成了吧。”
江云飞握了握拳,看着忠勇伯说:“儿子向父亲保证不会做越矩之事,请父亲莫要逼儿子娶不喜欢的人,这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而且若要传承香火,有阿骓就够了。”
这是江云飞第一次违背忠勇伯的意思,忠勇伯皱眉,问:“难道你要为了她终生不娶?”
“如果娶不到儿子心仪的姑娘,儿子宁愿终生不娶!”
兄弟相争不好听,他不会越矩,亦不会委屈自己。
——
第二天吃过早饭,花容就去府衙脱了奴籍。
回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媒婆眉开眼笑的被管事送出来。
应该是殷氏请来为大少爷说亲的吧。
大少爷这样的青年才俊,应当会娶个极好极好的姑娘。
然后儿孙绕膝、幸福美满。
两日后,官府贴出告示把花容的身份昭告天下,殷氏命人准备了酒席宴客。
花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