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上午,二少爷江云扬才赶回忠勇伯府。
和往年一样,忠勇伯府上下都要进宫参加除夕宫宴,府里并未准备接风宴,只等他换了身衣服便进宫赴宴。
花容这次不用进宫,江云骓把随风留给了她,临走前还告诉她:“你的家人都还安好,你可以回去看看他们。”
当初花容提出那个计划,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江云骓帮她照顾好三娘,后来虽然出了那样的变故,江云骓也还是命人暗中照顾三娘。
这三年花容梦见过三娘几次,却没敢去想三娘会如何,猛然听到江云骓提起,愣了一下才恳切道:“奴婢谢三少爷。”
江云骓走后花容并没有去看三娘。
想杀她的人很多,她不想给三娘带去危险。
除夕宴上昭和帝不仅下旨恢复了江云骓的身份,还封他做了中郎将,明显是要对他委以重任。
江云飞和江云扬这三年在军中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忠勇伯府获的封赏很多,一时风光无限,所有人都在向他们表示祝贺。
宫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散。
花容现在虽然还是奴身,却没有像三年前那样守着江云骓回来,而且早早的睡下。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一睁眼,冷不丁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床边。
今晚烛火不灭,院里亮着灯火,火光从雾蒙蒙的窗纱透进来,花容适应了黑暗渐渐辨出江云骓的脸。
江云骓身上的酒气很浓,不知道喝了多少。
花容缩在被子里没有说话,江云骓还是知道她醒了,拿出一颗夜明珠递给花容:“陛下赐的,给你的。”
夜明珠足有鹅蛋大小,躺在江云骓掌心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漂亮极了。
花容正想起身谢恩,又听到江云骓说:“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起了。”
说完把夜明珠放到床头,便离开了。
后面几日,有很多人来府里祝贺,江云骓也忙得抽不出身。
初六这日,江云骓吃过早饭就又出门了,花容刚准备练字,便有下人来禀:“姑娘,许夫人来看你了。”
花容不认识什么许夫人,正觉得奇怪,便见江云岚在丫鬟的掺扶下走进屋来。
江云岚着一身云青绣绿藤袄裙,乌发盘起做妇人妆扮,腹部高高隆起,已是身怀六甲。
花容一惊,连忙上前扶着江云岚,脱口而出:“昨日又下过一场雪,路面湿滑的很,大小姐怎么还出门了?”
花容的记忆尚停留在三年前,虽然看到江云岚做妇人妆扮,还是下意识地称她大小姐。
马上就要做母亲了,江云岚身上多了慈悲仁善,温和的笑起:“早就听说你和三哥要回来,但一直抽不出身,我都好久没有听到别人叫我大小姐了,好亲切呀。”
花容扶着江云岚坐下,怕她冷,命人加了一盆炭,又拿了垫子给她靠着。
江云岚一点儿都不娇气,扶着肚子说:“这孩子很听话,一点儿也没闹我,我不累的。”
提起孩子,江云岚满脸的幸福和期待。
花容看着她高高鼓起的肚皮,心底闪过一丝黯然。
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
花容没有表现出来,问江云岚想吃什么,江云岚摇头说不用,给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立刻拿了账簿和一沓银票给花容。
银票都是一百两的面额,这一沓至少有上万两,花容不敢收,正要推辞,江云岚说:“三哥让我以你的名义开了间成衣铺,用的都是你之前画给我的那些图,铺子收益挺好的,你回来了,这些东西理应给你。”
这是刚到郴州的时候江云骓说过的话,花容都快忘了,江云骓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践行了诺言。
花容有些动容,却还是不打算收下这些银票。
“那些图夫人之前已经给过奴婢报酬了,奴婢没有为这间铺子做过什么,不能拿这些钱。”
“铺子是三哥出钱开的,我只是他雇的掌柜,也拿了分红的,这些钱你要还也该还给三哥,我现在出门不方便,你总不能让我大着肚子再跑一趟吧?”
这理由让花容没法反驳,花容只好把钱收下,江云岚又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想托你帮我个忙。”
江云岚当初对花容挺好的,花容记着她情,柔声说:“奴婢仍是府里的丫鬟,夫人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吩咐。”
江云岚把自己的丫鬟支走,然后才说:“我出嫁时,大伯娘和我娘给了我两个庄子和八间铺子,我马上就要生了,分不出精力打理,我婆母一直想把这些接手过去,我担心她会趁我不备把铺子改了名,你能不能帮我打理一下?”
花容诧异,忍不住说:“府里三位少爷才得了嘉奖,夫人的婆家还敢觊觎夫人的私产?”
江云岚眉眼间的幸福散了些,淡淡的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皇室的公主,嫁入了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