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这女子就是小喷泉?真不要脸。不过她话还说得在理。”
只见那壮汉拿了四只元宝出来,放在桌上,说道:“安医生,这里是二百两银子,咱们是老交易,老价钱。”那瘦子道:“唐博士,这几天大军过境,你负责供应军粮,又要大大发一笔财啦。”郎安琪一听又喜又怒,喜的是唐博士竟也在此,不必另行去找,多费一番手脚。怒的是大军害得她吃了这许多苦头,原来此人还帮害人的大军办事。
那壮汉道:“那些泥腿子刁钻得很,你道他们肯乖乖的缴粮出来么?这几天我东催西迫,人都累死啦。”那瘦子笑道:“这两包药你拿回去,有的你乐啦。这包红纸包的给那妮子吃,不上一顿饭功夫,她就人事不知了。你爱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这可用不着兄弟教了吧?”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瘦子又道:“这包黑纸包的给那男人服,你只说给他医伤,吃后不久,他就伤口流血而死。别人只道他创口破裂,谁也疑心不到你身上。你说兄弟这招棋怎么样?”那壮汉连说:“高明,高明。”
那瘦子道:“唐博士,你人财两得,酬劳兄弟二百两银子,似乎少一点吧?”那壮汉道:“安老哥,咱们是自己兄弟,明人不说暗话,那妮子相貌的确标致,看了几眼,我已经按捺不住啦。那个男的,真没多少油水。只是他们两人一路,我要了那妮子,总不能让那男的再活着。”那瘦子道:“你不是说他有一支纯金打的笛子?还有一把镀银的宝剑?单是这支笛子,也总有几斤重吧?”那壮汉道:“好啦,好啦,还是你会算账。我再添你五十两。”又拿出一只元宝来。
郎安琪越听越怒,一脚踢开房门,直抢进去。那壮汉叫声“啊哟”,飞脚就要踢她握刀的手腕。郎安琪弯刀翻处,顺手将他右脚剁了下来,跟着一刀,刺进心窝。
那瘦子在一旁吓得呆了,全身发抖,牙齿互击,格格作响。
郎安琪拔出刀来,在死尸上拭干血渍,左手抓住瘦子胸口衣服,喝道:“你就是安希朋吗?”那瘦子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说道:“求……姑娘………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郎安琪道:“谁要你的性命?起来。”安希朋颤巍巍的站起,双膝发软,站立不稳,又要跪下。郎安琪将桌上五只元宝和两包药都收在怀里,说道:“出去。”
安希朋不知她用意,只得慢慢走出房门,开了大门。前台听见声音,在里面问道:“谁呀?”安希朋不敢做声。郎安琪叫他去牵了自己坐骑,两人上马驰出镇去。
郎安琪拉住他坐骑的缰绳,喝道:“你只要叫一声,我就剁你的狗头。”安希朋连说:“不敢。”郎安琪怒道:“你说我不敢剁!”说着拔出刀来。安希朋忙道:“不,不,不是姑娘不敢剁,是……是小的不敢叫。”郎安琪一笑,还刀入鞘,心道:“我还真不敢剁你的狗头呢,否则谁来给他治病?”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已来到那老妇家。郎安琪走到沈会会床前,见他昏昏沉沉的,烛光下但见满脸通红,想是烧得厉害。郎安琪一把将安希朋揪过,说道:“我这位……哥哥受了伤,你快给他医好。”
安希朋一听是叫他治病,这才放下了几分惊疑忧急之心,瞧了沈会会的脸色,诊了脉,将他肩上的布条解下,看了伤口,摇了几下头,说道:“这位爷现在血气甚亏,虚火上冲……”郎安琪道:“谁跟你说这一套,你快给他治好,不治好,你休想离开。”安希朋道:“我去镇上拿药,没药也是枉然。”
这时沈会会宁定了些,听着他二人说话。郎安琪道:“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开药方,我去赎药。”安希朋无可奈何,说道:“那么请姑娘拿纸笔来,我来开方。”
可是在这贫家山野之居,哪里来纸笔?郎安琪皱起了眉头,无计可施。安希朋颇为得意,说道:“这位爷的病耽搁不起,还是让我回镇取药最好。”沈会会道:“妹妹,你拿一条细柴烧成炭,写在粗纸上就行了,再不然写在木板上也成。”郎安琪喜道:“究竟还是你花样多。”依言烧了一条炭,老婆婆找出一张拜菩萨的黄表纸来。安希朋只得开了方子。
郎安琪等他写完,找了条草绳将他双手反剪缚住,双脚也捆住了,放在床边,再将沈会会的铁拐放在他枕边,对老婆婆道:“我到镇上赎药,这狗医生要是想逃,你就叫醒我哥哥,先把他砍死再说。”
郎安琪又骑马到了镇上,找到药材店,叫开门配了十多帖药,一摸囊中,适才取来的五只元宝留在老婆婆家里桌上,匆忙之中没带出来,说道:“赊一赊,回来给钱。”服务员大急,叫道:“姑娘,不行啊,你……你不是本地人,小店本钱短缺……”郎安琪怒道:“这药算是我借的,成不成?将来你也生这病,我拿来还你。”服务员道:“这是医治刀伤的药,小的……小的从不跟人打架……”郎安琪怒道:“你不会给刀砍伤?哼,敢说这样的满话!”刷的一声,拔出弯刀,喝道:“我便砍你一刀,瞧你受不受伤?”服务员见了明晃晃的钢刀,双腿一软,坐倒在地,随即钻入了柜台之下。
郎安琪是富家小姐,与王怡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