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先皇后过世,皇上扛着前朝的压力将后位空置了三年,后来更是一意孤行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太子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就是为了杜绝后宫嫔妃将主意打在太子身上,待太子周岁就直接被册立成了大清储君。
大清储位已定,皇上不会让她有机会孕育嫡子来威胁太子的地位,钮祜禄氏的人被荣华富贵遮住了眼皇后却看清了。
佟贵妃一心觉得皇后抢了本属于她的皇后之位,但皇后却觉得有些羡慕她,至少皇上和她年少相识,有多年书信往来之情。
皇后斜倚在在美人榻上,只觉头痛欲裂,皇上对先皇后是怎样的情意,这么多年她一清二楚。
所以在皇上册立继后时,她本不欲争锋,无奈族中耆老太希望钮祜禄氏也出一位皇后,来与赫舍里氏相抗衡,所以她便被推上了继后之位。
皇后想起今早佟贵妃向她行礼时那不情不愿的表情,轻勾了勾嘴角,带着一丝嘲弄之色:“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在皇上心中占的几寸之地呢,这么多年她怎么还看不清呢......”
雪琼和雪柳侍立在一旁,看着皇后不停的揉着额角,玉容上都是痛苦厌烦之色,有心相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门外有嬷嬷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即便离得有段距离雪琼都闻到了那股子难闻的气味,皇后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端起来就喝了。
冯嬷嬷看着皇后娘娘干脆利落的动作,心中满是怜惜。她是皇后的奶嬷嬷,从小看着她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如今母仪天下端庄淑慧的皇后,皇后心中的苦楚她也明白几分。
她柔声道:“慈宁宫处每月初一十五才去请安,今日娘娘起的早,可再去睡会儿。”
皇后摇摇头道:“不必了,眼下若睡了午时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到时候下午头又该疼了。”
“娘娘这头疼的毛病近来越发厉害了,合该请个太医来瞧瞧才是。”冯嬷嬷劝说道。
“皇上近来为前朝之事烦心不已,怎好在这时候去请太医,传到皇上耳中又要惹出风波来。”皇后固执的拒绝了冯嬷嬷的好意。
冯嬷嬷见劝不动皇后只好作罢,想起前两天钮祜禄府上传来的话,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府里侧福晋有意送小格格入宫侍疾。”
皇后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冯嬷嬷的眼睛逼问道:“侍疾?侍什么疾,本宫还没死呢!”
听到这话冯嬷嬷大惊失色,急忙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言了,请娘娘降罪!”
雪琼和雪柳也一并跪在了地上俯首告罪。
“本宫那个额娘一贯眼皮子浅,不过是有人在她耳边多说了几句,她便急吼吼的想把小妹也送进宫来!”皇后愤怒不已,气急了忍不住咳嗽起来,声音带着些嘶哑道:“小妹才多大,真当皇上什么人都看得上不成!”
冯嬷嬷心知皇后不愿,但是这件事早晚都要让皇后知晓,她忍住心慌将前两天府里通过内务府传来的消息原模原样的复述道:“府里的意思是,可以让小格格效仿已故慧妃娘娘... ”
皇后冷笑一声道:“说什么本宫额娘的意思,不过是族中人假借她之口告诉本宫罢了,还效仿慧妃,哼!他们心倒是越发大了。”
慧妃,同样是科尔沁草原的格格,从小就被太皇太后养在慈宁宫,长大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上的妃子,只可惜红颜薄命。
“钮祜禄氏出了皇后还不够,还想要位同出一族的宠妃!”皇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原本她以为家里有了她一个人进便够了,至少小妹能够嫁得好夫婿,却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
雪琼见皇后气得越发狠了,想起近段时间主子身子一直不怎么爽利,不免有些怨怪冯嬷嬷,何必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惹娘娘生气,她急忙膝行到皇后脚边,安抚道:“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大不了不让小格格进宫就是了。”
皇后努力压下心口翻腾而起的气血,冷声道:“雪柳,传本宫懿旨:果毅公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诚心为本宫抄写金刚经,特赐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一套,这些日子便免了她进宫请安的帖子。”
雪柳领旨出去,雪琼趁机把冯嬷嬷从地上扯了起来一起退了出去。
果毅公府。
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还幻想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为皇上妃子的那一天,到时候就算是嫡福晋也要在她面前退避一舍之地,想到那个场面就不由痴痴的笑了出来。
身边正帮着侧福晋侍弄花草的罗嬷嬷瞧她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家侧福晋是真的扶不起来,见识短浅不说还喜欢听人阿谀奉承,时常听风就是雨。
就拿前段时间经常撺掇着把小格格送进宫里为皇后争宠的事儿来说,侧福晋也是深信不疑。当初皇后娘娘入宫时就说过,钮祜禄府的后宅绝不能交给侧福晋打理,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
舒舒觉罗氏的梦很快就被前来传旨打碎了,她不敢置信的说道:“我是皇后生母,她怎可如此狠心,我做错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