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哪怕段浣只是一个小秀才,在附近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可柳清执最是厌恶这种女子,好色、草包、贪财,自诩考了个秀才便是什么高人一等,满口虚伪,简直就是令人作呕,还自以为风度翩翩。
碍于一些事情,他不好明着对她下手,便面上应和着她,先缓住她,甚至如她所愿为她准备盘缠。
至于在她去考功名的路上遭遇了什么,那便与他柳清执无关了。
要问柳清执为什么不寻求柳阳欢的帮助,甚至是都要瞒着她自己同外面那些恶人交易,这就与柳清执幼时的遭遇有了关联。
年幼懵懂时被欺辱的柳清执当时不懂,只晓得很疼、很痛。
但等他再大了几岁后,便明白了那些根本就不是他应该遭受的。
是那些心怀不轨、满脑子都是荣华富贵的贱人们,才让他幼时过得那么痛苦,甚至于身子都留下了疤痕。
要知道在这个女子为尊、男子为卑的国度,一个男子身上留了疤是多么的可怕。
他未来的妻主又会如何看待他,甚至是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去娶一个身子残缺的夫郎。
柳清执的心里自然是怨柳城的。
怨柳城她为什么只顾生意,既然愿意养着那些个贱人而不管他死活,那为何还要生下他。
怨她为什么哪怕是发现了那群恶人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赶出柳家,或是简单送去了官府,凭什么!
凭什么伤害了他,却只是得到这么容易的惩罚。
所以那时的柳清执,便是怀着这样的恨意在黑暗里默默扎根,面上是一副乖巧可人的乖软形象,实则内地里早已经黑的透底。
也所以年仅几岁的柳清执就已经学会与坊间的恶寇做交易,让其为自己办事,找到曾经每一个在他身上留下疤痕的人,让他们个个不得善终,后生凄惨。
甚至于暗地里买通衙门中看守牢狱的捕快,让曾经那名奶爹在狱中屡屡犯事,直至终身都被关在铁牢里,每日遭受其他犯人的打骂和欺辱,沦为他们的泄、欲工具。
尽管在后来柳城和柳阳欢的补偿下,以及柳城离世后、柳阳欢的细心照顾下,柳清执已经放下了许多,但性子已经养成。
这副面具跟了他十几年,早就摘不下来了。
何况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依靠自己保护自己,习惯了享受玩、弄人于股掌的乐趣。
给了人希望,又碾碎希望,才是世间最极佳的因果。
*
清早,晨阳铺洒,满天霞光。
微风吹过,一股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扑鼻而来。
门口等候的小厮深吸了一大口气,正值七月,炎热夏季,也就只有早晨的时候是最悠然的了。
“吱呀”一声,屋内的主子推门而出。
这人一头茂密青缎中夹杂着些许白丝的长发,一双细眉下是一对上挑的桃花眼,眼尾生红,满是多情,昳丽的面容上带着的一丝岁月流过的痕迹,娇小精致的鼻梁,厚薄适中的朱唇此时漾着令人不自觉深陷的笑容。
便是穆声的阿爹,林锦。
“阿声昨晚也没回家吗?”
林锦侧头问着自己的小厮翠青。
“是的,小姐昨日在柳家主处用了晚膳后,便就地歇下了,不曾回府。”
翠青在得到穆声要在柳家歇夜的消息后,早就习以为常了,小姐与柳家主关系要好,留宿是时常的事。
“阿声她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怎的,林锦猛然弯下身子咳了起来。
“主夫?您怎么了?!”
翠青连忙扶住林锦,为其轻拍后背,又从房间里端出热茶。
“无妨,不碍事。”
林锦喝了口热茶,缓解一下后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林锦已经几日不见女儿回家了,思念得紧:“那她怎么,今早也没回来?”
“回主夫的话,小姐今早起得早,又去了清南茶馆了。”
“这孩子,就那么爱她那个茶馆,整日不着家。”
林锦知晓穆声喜欢那茶馆里的清静,但也要时时回来看看他这个阿爹嘛。
希望她回来的同时,林锦也心疼穆声,自家女儿小小年纪就背负下这么大的担子,如今可好一切安稳,要是真心喜欢也就随她。
要说这茶馆,还是前两年待穆家生意一切稳定后,由着穆声一手督造,其选址、设计、完工、开业均由穆声亲自操办。
与穆家其他装点华丽、餐饮丰富的酒楼茶楼不同。
这家茶馆的选址偏僻,装修简约,且只供茶水不供餐饭,但却在皖城百姓的口中美声不断。
只因茶馆虽是建于冷僻处,可却正好落在了大多数皖城贫苦百姓的归家必经之地。
寻常百姓家不懂得品茶赏茶,也不知这小茶馆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