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发的男人清了清嗓子, “安尔吉代斯小姐,你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在这里。”
“注意到了,大名鼎鼎的调音师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先生,您说是吗?”露莲蕾娜的声音里带有一丝戏谑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你该做的,好好扮演你的病弱公子。”
“把她交给我,你去忙你的事。”弗雷德里克分毫不让。
“如果说我偏不呢?”露莲蕾娜说,隐隐有些对峙意图。
弗雷德里克转头看向爱丽克斯, “乌列尔小姐,您先去化妆室,这个难缠的人交给我。”
“呵,难道不是你偏偏要凑过来的吗?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吧?”
弗雷德里克看了露莲蕾娜好一会,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需要你管吗?”露莲蕾娜冷笑道,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爱丽克斯已经溜到了别处。
“就算不归我管,但你态度还是给我放尊重点,白痴。”弗雷德里克阴冷地看着她。
“我尊重和不尊重对你有什么用处吗?要我说还是好好做你的调音师,毕竟你一首曲子也卖不了多少个钱,就在昨天我把你的新曲卖出去了 ,你猜得多少?十镑不到,我还不如找厄伯兹先生作曲~”露莲蕾娜擦擦自己的衣服,总是试图挑拨弗雷德里克的神经。
“你这没品味的东西!你的审美都消失了吗?你完全不知道我为我的曲子耗费了多少心血,你以为它是街上随处可见的烂白菜吗?你的品味就是一坨垃圾,你完全不尊重我的个人意愿!”
“抱歉,我连歌剧院的男演员都能看得上眼,对你就跟他们一样可有可无,我更喜欢的是你的脸……”
露莲蕾娜平静的微笑着说,
“你真让我恶心,你……”
爱丽克斯来到后台女士化妆室,推开门以后环顾了四周,不大的地方却有各种隔间,各种设计各种款式的衣裙从这里挂到了那里,鞋子适合搭配什么衣物也在一旁的售卡上写得明明白白,饰品摆满了货架,各种标价看得她有些头晕眼花。再往里深入便是化妆室,可见庄园主人谙熟女性内心向往什么的道理。
这些东西并不便宜,也不是很贵,就算爱丽克斯把它们全包下来也花不了她多少钱。
她挑了几件尺码合适的裙子试了起来,最后选择了一件搭配她项链和发色的蓝礼裙作为换装乐曲结束的完美音符。
“您好……”在一旁看了她好久的售货女仆说, “您是?”
这次对方的口气好像是在面对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孩。
“不好意思女士,我的衣服被蛋糕弄脏了,钱也放在了行李箱里,但我想先借用一下庄园主的裙子应急,之后回到房间我再把这套裙子的钱给您,您看可以吗?”
爱丽克斯面对女仆,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或许是爱丽克斯看起来像个可爱的天使,也或许是她那股威严贵气的气势让人不敢拒绝,女仆思虑再三终于点头。
女仆的语气也稍有缓和,这是他们对待贵宾时该有的态度, “没问题,小姐,如果您对我们提供的服饰不满意,随时可以去礼堂隔壁的裁缝店裁剪修改,欧利蒂丝庄也为您准备了免费的桑拿,就在靠近主楼的功能厅。”
爱丽克斯点头,接过了女仆送给的邀请卡,走向盥洗室。
从盥洗室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天气转凉,暴雨骤降,礼堂舞池中那些昏沉的访客舞姿摇曳,角落仍有一些人在品尝美味的忘忧水。这里好像一个梦境,独自一人离开家乡的爱丽克斯甚至不愿醒来。
“你就是新来的求生者吧?”
她刚走到角落沙发,身后突然有一道声音,清脆,她听得一清二楚。
爱丽克斯转过身,看见一个戴草帽的女孩朝她微笑, “我是艾玛·伍兹,一名园丁,奉命来给您讲解问题。”
“夜莺已经和我说过了。”爱丽克斯淡漠地向她点头致意。
“正是夜莺叫我来的。”
“说吧。”
“晚上宵禁别出门。”
就在爱丽克斯朝她看去的时候,艾玛的嘴角咧开,露出诡异的微笑。 “不论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都不要打开门。”
“为什么?”爱丽克斯疑惑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话一问出来艾玛·伍兹立马开始奇怪地咯咯笑,她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声音在某处戛然而止,戏剧化停下。
“上一个这么问的人,已经被那个怪物吃掉了,咔嚓咔嚓——砰!头颅被咬碎的清脆声音我听到了,当你被它发现时,你就得乖乖上天堂。那怪物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阴影,当你进入盥洗室时洗手、走在缪斯回廊便会碰见,正如活起来的稻草人和燃起灼烧它的火焰,就像可怕的深渊和你眼中天与海的辽阔断层线,或者……”艾玛越说越说越激动……
“对不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