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贵心里骂娘,这狗东西,收了钱还不办事,真特么就土匪,只是现在再抱怨也没用,看来自己重生一回,还是逃不了被抓去当兵的命,先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劫,所以他每次来县城都小心翼翼的,见了这些黄衣兵都避开,有多远躲多远,只是自己避开了,长根却被抓了。
唉,这一劫还是躲不过去。
不过后面好歹是活下来了,但长根就不清楚了,人年纪又大了,怕是熬不过去,最后一咬牙,道:
“团长,你看这样行不,我……我代替我叔,我给你们送粮食去,你放了我叔,你看行不行?”
“你?”
络腮胡狐疑的看着人,警告道:
“你小子别给我耍滑头,想故意逃跑吧?”
徐福贵道:
“团长,这我哪里敢,我一定听您的命令,你说往东走,我绝对不会往西去。”
“谅你小子也不敢乱来”,络腮胡冷哼声,
“你去换吧!”
“哎,谢谢团长,谢谢团长!”
徐福贵忙不迭点头道谢,过去把长根叫到一边,情况简单一说,长根阻止道:
“少爷,这怎么行,不行,不行啊,你不能去啊,家里老爷太太,少奶奶,都等着你回去呢,你不能去啊……”
“好了,好了,你哭什么!”
徐福贵从兜里取出一钱袋子,递过去道:
“长根,这里面有两百银元,你收好了给拿回家去,我不在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好家里人,听到没有?”
“少爷,可是……”
长根这会都忘了两百银元的震惊了,也不知少爷哪来这么多钱。
前头那络腮胡在催促着,“哎,你小子磨蹭什么呢?赶紧过来推车!”
徐福贵道:“长根,你就别哭了,再拖下去咱俩谁都走不了,赶紧回家去,快点的。”
长根擦把眼泪,把钱揣进胸前衣服里,哽咽道:
“少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会照顾好老爷太太的。”
“好好,快走,快走!”
待长根离开了,他这才舒口气,回到队伍里去推那独轮车,大队伍继续上路了,他本想着趁着天黑逃跑的,哪知这帮黄衣兵打仗不行,防人逃跑倒是有办法,把他们这抓来的队伍,给分成了五人一个小队,互相监督,谁要逃脱了,其余人一律枪毙,一开始以为只是唬人,直到一天晚上一个队伍逃了两人,第二天那络腮胡暴跳如雷,当着众人面把另三人直接给枪杀了,刚还活脱脱三人,一下就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自此后,队伍里再没人逃脱了,不是不想,是被其他人给盯死了,你就是出去方便下,也是三四个人跟着你。
就这么的往北走了一个多月,他也没机会逃脱,具体到哪了他也不知道,直到有天晚上过了一条很大的江,都是撑船过去的,他这才知道那是长江,怕是到安徽地界了。
离家也是越来越远,先前推的独轮车早就没了,现在身上穿着黄大衣,扛着枪,他这摇身一变成了‘黄军’了,而先前带队的那个络腮胡团长,没那么好命,过长江时被低空飞掠的飞机一发炮弹,连船带人给炸河里去了,最后连个尸首没找到。
他想想也奇怪,‘姐放军’现在哪里有飞机,只有老蒋才有,这老蒋怎么昏头了?炸自己人呢?
这团长死了,下面的副团顶上来,副团挂了,营长顶上来,营长死了,还有连长、排长呢,队伍一直在,非但没解散,反而是越聚越多,好些都是前线吃了败仗溃逃的黄衣兵,这些人只能抱团取暖,因为现在周边到处都在打仗,很多伤亡的,并不是被‘姐放军’打死,而是被自己人当作逃兵打死的。
半年多后,他们这支队伍穿着破破烂烂,整个跟一难民一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天气也是越来越冷,四周连个小山丘都见不着,放眼望去成片成片的光秃秃田地,还有炮火留下的乌黑狼烟。
“春生,春生!”
徐福贵把躲在坑道里睡觉的春生叫醒,春生也是倒霉,也是在半年前在县城里给黄衣兵筹粮时被抓的,两人三个来月后才第一次见面,之前在同个队伍里,愣是没发现对方。
“醒醒,醒醒,我搞了只烤鸡,趁热吃点!”
刘春生把盖脸上的帽子挪开,看着人手里金黄冒油的烤鸡,馋得咽口吐沫,道:
“福贵,这……这你哪里搞来的?”
徐福贵道:
“刚偷摸去外头转了转,运气不错,抓到只母鸡,我给收拾了烤了,赶紧的,趁热吃。”
掰了半只给人。
刘春生也没客气,都多久没见荤腥了,大口吃起来,
“嗯,香,真香!”
“福贵,你小子运气不错啊!”
开口的是一老兵,这会坐在春生边上,人叫全有志,先前人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