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那天,程依依依起了个大早,和妈妈一起插花,冯泽和冯诺诺在贴窗花。
“爸爸,不对,往上边一点点……”
“嗯,好像太往上了,再往下边一点点……”
“哎呀,又往左了,再往右一点点……”
“咦?好像又过了?要不再往左……”
冯诺诺伸着小手来回比划着,背后传来陆清月不咸不淡的声音:“嗯,你就这么继续往左往右往上往下,慢慢贴,我看你和你爸可以从大年三十贴到正月十五。”
冯诺诺立马收声,果断下了决定:“爸爸,这个位置恰到好处,你贴吧!”
冯泽暗中给陆清月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
程依依突然觉得,妈妈的性格越来越彪悍,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冯诺诺太磨人,也因为有了冯叔叔宠爱做底气,可以一步一步释放自己。
她想到了自己和颜斯野,一开始和颜斯野在一起时,她也是克制自己,虽然能做到不卑不亢,但是还是有点端着自己。
在颜斯野的宠爱里,才慢慢放开,原来沉静的性子里也多了一份硬气。
好的爱情,的确是人最好的滋养。
“叮”地一声响,程依依收到一条拜年消息。
这么早,是纪瑶?
她打开,很意外的,是沈雨薇。
“我怕陆总的巴掌某天会落在脸上,我怕颜总的手段某天会让我痛不欲生,在这个和和气气一团祥和的节日里,请让我拜一个最早的年,向您和您的家人尤其是那两位惹不起的大佬家人致以崇高的祝愿,并祝您平平安安宝宝健健康康,愿前尘随风去,祝愿留人心。”
程依依不禁笑出了声。
这还是那个曾经发短信示威的沈雨薇吗?
如果这才是她的本体,那么之前拿着狗血爱情剧女二的身份,真是辛苦她了。
敢情和纪瑶一样,是个逗比啊!
“呦,谁给你发消息高兴成这样?”陆清月揶揄道。
程依依把手机递给她。
陆清月看完,整个人呆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评价,半晌才挤出来几个字:“她……还挺真诚的?”
程依依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点点头,然后回复:“红包记得包大一点,其它一切好说。”
沈雨薇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了很久,然后颤巍巍打过来一个“?”,接着是一句“陆总?”
程依依回复:“是本人。”
沈雨薇迷茫,不是陆清月在耍她吧?什么时候程依依说话也这么有梗了。
在她记忆里,程依依还是那朵颜斯野旁边的小白花,没想到现在越来越有自己的色彩了。
忙完了手里的活,大家聚在一起开始包饺子。
面点是程依依的专长,她负责揉面和擀皮,陆清月负责调馅料,冯泽跟着一起包,冯诺诺在旁边按切出来的剂子然后负责把包好的饺子蘸点面粉放在盖垫上。
陆清月现在很少自己下厨了,不过除夕这顿饺子,她坚持一定要一家人亲手包,图个吉利和年味。
但是……冯诺诺看着桌上一堆硬币,数来数去,足足数了五遍,才疑惑地抬起头:
“妈妈,咱们去年,有放这么多硬币吗?”
他这么一说,冯泽和程依依才看过去。
程依依记得小时候一般有一个最大的一元硬币,然后三个五角,接着六个一角的。
然后案板旁边的硬币……不,准确来说是硬币堆,而且其中一元的还不少。
“而且今年没有枣耶。”冯诺诺有点纳闷,不过还好,他最爱吃的年糕还在。
程依依也有点不解,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陆清月是怕她吃不到硬币。
小时候程依依对一元硬币很是执着,每次都心心念念要吃到,要不然就会闷闷不乐很久。
陆清月总是把那个饺子包得大一些,或者做个记号。
只是煮了以后,有时候还是很难辨别,只能努力捞捞沉底的饺子。
今年好容易又一起过年,陆清月干脆准备了一堆硬币,反正只要数量多,总能吃到。
至于没有枣……
因为谐音是“早生贵子”吧。
毕竟她已经坏了宝宝,陆清月难免会多想,怕这一谐音提前发动了怎么办。
其实估计没有这种寓意,但是陆清月就是不怕一万也怕万一。
她心里一暖。虽然很多很多年不见,但是妈妈一如既往地总是为自己想这想那。
“妈妈。”她倚靠过去,蹭了蹭陆清月的肩膀。
“嗯,没事。”陆清月知道程依依明白了,她的女儿一向兰心蕙质。
冯诺诺看到姐姐靠着妈妈,也从另一边靠过来,张开了沾着面粉的小白手:“姐姐,妈妈,我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