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老旧的破小区，林霁尘眉头一皱。
“姐，你就住这啊？这地方都快拆迁了吧，危楼你也敢租啊？”
顾秋雪尴尬地笑道：“这里便宜，离姐上班的医院又近，没事的。”
“什么没事，连保安都没有，万一你夜里上班回家遇到坏人怎么办。”
“哪有这么多坏人，好了好了，先进屋吧。”
顾秋雪生怕林霁尘又要花钱，赶紧拉着他上楼。
开门进屋，里头一室一厅，虽然同样老旧，可非常干净，陈设有序，那地板都被擦得能反光了。
林霁尘不免有些心酸，他知道，顾秋雪如果不是每个月给他省生活费，完全可以住好一点的地方。
但是为了给自己留钱，她愣是选择住这里。
“小尘你进屋吧，姐给你倒水，走了一天累了吧，你先坐沙发上休息一下，我给你把热水器打开，洗了澡你就能睡觉了。”
林霁尘环顾四周，道：“姐，你这只有一张床，咱俩一起睡嘛？”
顾秋雪脸蛋瞬间驼红，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个小不点，想什么呢，你睡床我睡沙发不就好了。”
“那哪成啊，我睡沙发吧。”
“沙发太小，你的个子这么高怎么睡啊，听话，你睡床，先去...哦对了，你带衣服了嘛？”
顾秋雪突然想起来。
林霁尘摇头，道：“我本来准备随便在商场买一套的，但是给忘了。”
顾秋雪内疚道：“你一直顾着给我买衣服，哪会记得自己，也怪我，我光想着让你别买了，没给你挑身衣服。”
林霁尘刚要说没事，顾秋雪却狡黠一笑。
“没事，姐这里有不少衣服。”
说着她转头，没一会抱着七八套男士衣服出来，都是一个尺码。
“这些都是姐这两个月休息的时候无聊逛街，东买一件西买一件，觉得你穿肯定好看，都给你洗好了，想着放假回去给你带过去，现在正好你回去的时候都带走，给我腾腾衣柜。”
看着顾秋雪玉手上的衣服，再看她身后的衣柜，已经空了一大半。
剩下挂着的衣服，还都是穿了很久的。
有的甚至是林霁尘刚念高中时就有的，她逛街买衣服，恐怕只是为了给自己买，却从来不想过自己。
林霁尘无言。
有姐如此，为弟何求？
很多人的亲姐姐都未必会对自己弟弟这么好。
“别呆着啦，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今天不也给姐买了很多衣服嘛，傻小子，去洗澡吧，姐给你拿毛巾去。”
入夜，两人洗完澡，林霁尘穿着新衣服，躺在顾秋雪平时睡觉的小床，被褥和枕头都全是残留的淡淡香气。
顾秋雪则躺在沙发上，姐弟俩似乎都睡不着。
“姐？”林霁尘忽然开口。
“怎么了小尘，是不是认床睡不着？”顾秋雪询问道。
“不是，我就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林霁尘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姐，你辞职好不好？”
“怎么突然要姐姐辞职？你可别说要养姐，姐不需要你养，傻弟弟。”顾秋雪温柔一笑。
林霁尘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姐你换个工作。”
“换工作？什么工作，姐大学就是学的医护专业，其他的，我也不会呀。”
顾秋雪还以为林霁尘心疼自己太累，欣慰一笑。
“姐是在药方工作，每天就是拿药，不需要照看病人，并不累，反而还挺轻松的，小尘你不用担心我。”
林霁尘无奈，只好找了个让顾秋雪难以拒绝的理由。
“可是你在这里工作，我们每次都要很久才能见一面，我想你的时候，你不在身边，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麻烦，需要我的时候，我也无法第一时间赶来。”
顾秋雪的脸颊在黑夜中变得绯红，耳根子都被染成红色。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林霁尘说这么大胆又暧昧的话。
她觉得林霁尘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但是这样的林霁尘，显然她更喜欢。
以前的林霁尘，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
尤其是上大学后，自己打去的电话他也总是敷衍两句就挂掉。
似乎在刻意躲着自己，淡化两人的感情。
就说这次自己生日给他发消息，等了好些天没回，顾秋雪以为他肯定不会来，本来很失望。
但没想到，林霁尘回了她消息，而且还跑来医院看自己，言行举止，都仿佛成熟了很多很多。
她感觉的出来，自己弟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依然是林霁尘，绝不是他人。
这一点，她能感应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