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一事已过去将近一年了,安王一直在自己的府邸不得自由进出。
李太后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看来自己的小儿子并没有想要大儿子的命,这日李太后便带着几个随侍宫人悄然出宫到了安王府邸。
李太后进了安王府中一路乘辇行来,越看她的眉头皱的越紧,安王府的侍卫奴仆等都毫无章法,松懈偷懒之人李太后随处可见,她已沉了脸色,李嬷嬷察言观色,便使小太监前去开路通禀,安王府慌乱起来,李太后所过之处,侍卫奴仆等都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李太后已顾不上这些人,她下了轿辇快步穿过前院,进了安王的中院。
李太后匆匆忙忙而至,她一口气进了中院,直接往寝室走去——青天白日,安王却正在自己寝室中醉生梦死,李太后刚一进去就险些踩到一个白瓷酒瓶,李嬷嬷忙扶了一把,口中道:“太后娘娘小心!”
李太后稳住自己身体,却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酒气,把李太后险些呛晕过去。
“忔儿,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李太后震惊道。只见寝室内安王周启忔只着一身寝衣,正歪七扭八的躺倒在地上,他已喝得满脸通红,醉态百出,他的身侧脚边到处可见空了的白瓷酒瓶。
整个寝室内到处充斥着各种味道混合着酒气冲天的味道。
李嬷嬷都忍不住用帕子堵了鼻子,她随即反应过来,忙命宫人太监去开窗通风:“快,去把窗户都打开,这酒味太大,熏也得熏醉了。你们几个,去服侍安王爷,躺在地上会着凉,玉翠你去煮些醒酒汤来。”
李嬷嬷一大串的命令下来,身后诸人纷纷动了起来,服侍的服侍,清理的清理,开窗的开窗,煮汤的煮汤,熏香的熏香……
待两刻钟后,一切都井井有条起来,寝室内已被收拾干净,安王吐了两次,服了两大碗醒酒汤,人已基本清醒过来,就是浑身瘫软无力,他红肿着眼睛,面色颓丧看着李太后:“母后,您来看儿子了?您终于来看儿子了,儿子心里苦哇!”
安王下一瞬间便情绪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李太后顾不得别的,忙上前拥住了安王:“儿啊!你这是何苦呢!”
母子俩人抱头痛哭了一场,安王还没有完全清醒,只一味的吐出了多年来心中的郁闷苦楚:“母后,儿子没用啊!身为嫡长子却被人废了右手,与大位无缘,还得靠自己的幼弟才得封亲王,可儿子这个亲王当得也是窝囊至极,那定王位居超品亲王,又掌管宗人府,是朝中一品宗人令!儿子呢?如今就连出身最低贱的定王也比不上了!朝中人人皆知,定王是帝王心腹,儿子只是一个废物。那也就罢了,如今就连儿子的王妃也没了,还心有所属!儿子……儿子实在是活得毫无意义啊!母后……母后……”
李太后只听得酸涩不已,安王也曾经是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啊!如今却只有被困府邸,浑浑噩噩度日。就连姻缘都是如此的坎坷!
李太后安抚好了安王,没有多待,又匆匆忙忙回到了宫中。
李太后一脸坚定,她没有回慈宁宫,而是吩咐宫人直接抬着轿辇驾临了乾政殿。
李嬷嬷看着李太后脸上的神色,心里就顿觉不好,只她毕竟是下人,心中焦急如焚但却不能轻易开口。
李太后直入了乾政殿。
“母后,你说什么?”
神武帝望着直入乾政殿的李太后,面色淡漠的问道,他心中直觉不可思议。
“母后,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太后一惯严肃的脸现如今变得苍老无奈,她甚至有些哀求道:“就算是母后请求你,放了你哥哥吧,皇帝你不知道如今安王成了什么样子!他虽说有错,可也只是对妻子管束不力,已禁了一年了,足够了!”
李祥听得情况不对,忙打了个手势,乾政殿的宫人太监全部都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就连李祥自己也一退再退,几乎到了大殿边缘,李嬷嬷同样不敢上前。
神武帝额头的青筋暴起,他忍耐的回道:“您怎么知道安王只是管束不力?万一他牵扯其中呢?朕如果当初中毒日久,脑子不清醒了,谁最能得利?”
李太后却坚定道:“绝不可能是忔儿!皇帝,你现如今还在怀疑安王吗?你要把他关到死吗?”
神武帝厉声道:“朕为何不能怀疑他?难道不是他的王妃出了问题?难道不是他安王府的人,在朕的乾政殿安插人手,给朕换上毒物!朕已看在他是同胞兄长的份上,只禁足府中了事!还没有定他应得之罪!他倒好!居然让您来求情!”
李太后争执之下也不由自主的气喘吁吁,“就当是哀家请求你!皇帝,安王如果再关下去,真的会没命的。就算是母后请求你,放了你的哥哥吧!你另一个亲哥哥已经不见天日了,难道仅剩的这一个你也容不下吗?”
神武帝简直怒不可遏:“是朕容不下他们!还是他们都来算计朕!母后你偏信偏宠他们,难道就可以不顾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