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是昏沉沉的,点晕上墨色,一片静雅。
权倾等人回到营帐时,已经升起了火光,烤肉挠人心窝的香气直窜鼻子。
烟雾缭绕中,火光明亮,众人的影子隐藏在其中,忽明忽暗,这一番热闹的景象使人禁不住心生感慨。
权倾恍如隔世,她抿了抿唇,和朱鱼一起进去。
君朝等人看到权倾他们回来了,有一瞬间的呆愣,转瞬即逝,又见她们落寞而归,心里了然。
易忠藏在烛火下,晦暗不明的脸色,他的手掌收起,慢慢成了拳头。
君策有意外,也有可惜。
而君朝站了起来,他居高位,位台阶之上,向下看着权倾。
权倾单膝下跪,“臣权倾,参见陛下。”
朱鱼亦道,“臣朱鱼,参见陛下。”
君朝抬抬手,却并没有让权倾起身,“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可有线索了?”
朱鱼起身,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权倾,她怕权倾说出让君朝龙颜不悦的话来。
君朝语气里的关怀不容作假。
权倾道,“回陛下,暂无所获,唯一可疑的便是悬崖边的痕迹,臣猜测山崖之下,或许会有发现。”
她的言外之意,毫不意外的被君朝听出来。
他一步步走下来,走到权倾面前,“你想去山崖之下。”
“臣确有此意,”权倾任凭君朝将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君朝问,“你不信他,还是关心则乱。”
他问的极有意思。
在场的大臣都呼吸一滞,目不转睛的看着权倾的反应。
权倾何尝不明白君朝的敲打和不满。
眼下情况不明,刺客未除,她该做的是护他安全,留在营帐,与群臣商量对策,而不是对易书的下落念念不忘,失了分寸。
权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撕扯着。
权倾仰起头来,直视君朝深渊似的眼眸,她淡淡的回,“陛下,毫无疑问,臣担心挂念易书,却不会关心则乱,因为臣信他,无论何时何地,何情何景,臣都信他,义无反顾。”
“那好,”君朝拍手叫好,“你既然信他,又为何想趁着夜色出去寻他,一个虚无缥缈的痕迹,值得你不顾危险,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吗?”
众人都好奇权倾的回答。
无论从何处说起,君朝的话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权倾似乎笑了一下,她道,“陛下,臣信他,可臣也心念于他,他是臣的未婚夫,是一个人,会受伤,所以臣担心他的安危,但他是易书,臣又相信他不会出事。”
君朝有些许动容,他的唇角有轻微融化。
他设身处地一想,若是珩芙深陷其中,他也会不管不管去寻她。
君朝万千无奈化为一声浓浓的叹息,“你们俩人,真是让朕拿你们没办法,一样的犟,不听劝。”
“臣惶恐,请陛下恕罪,”权倾心里一松。
君朝亲自弯腰扶起她,“朕知道你的所思所想,既然心意已决,朕多说无益,只是夜深露重,刺客身手不明,你一切多加小心。”
群臣惊讶于君朝态度的转变,原以为会君臣离心,他会大发雷霆,可却忽而一转,体谅臣子之心了。
权倾点点头,“陛下,明日一早,无论臣有没有找到易书,都一定会回来复命。”
“好,朕相信你,”君朝重重的拍拍权倾的肩膀,“带一队人马去,互相有个照应,朕也放心些。”
“臣遵命,”权倾又道,“陛下,臣还想讨一个人,一同前去。”
“是姜随吗,”君朝笑了笑,“他是你的人,任凭你处置。”
而后君朝转过身,一甩衣袖,走回高坐,居高临下看着众人,“今晚所有人务必打起精神来,不可懈怠,待到明日一早,权倾和易书归来,即刻回城。”
“是,陛下,全听陛下吩咐,”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多数人不明白君朝的心思,可君策和姜正三人知道君朝的目的。
君朝这人不能看表面,看似打压权倾和易书,却极其信任他二人,不过这个准则只基于他为主导时。
权倾得了准许,便带着姜随和人马朝林间出发。
刚出了营帐,便碰上了在外面候着的朱鱼。
权倾拉住马,看着她,问,“朱将军,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话想说。”
“权倾,我敬佩你,”朱鱼走过去,在权倾马旁停下,抬头看她,“从前多有冷落,请多担待,以后愿你不计前嫌,多多指教。”
权倾俯下身子,和朱鱼面对面,她细细的看着她,“朱将军何出此言。”
朱鱼一愣,呼吸一顿,她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她觉得权倾的呼吸烫人,“我从前对你有不满,对你态度不好,今日你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