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顿时一静,充斥着风雨欲来的紧绷感,几名太医皆不敢抬头。
半晌,萧君湛侧眸看来:“冉冉有什么想法?”
“不会是七姐害我,”卫含章眉头一蹙,道:“你不知道,七姐身上的衣服,是我娘在京城的锦衣阁专门为我定做的,一共有八套,我见七姐喜欢那套淡紫色的,便送给她了……”
萧君湛不知道其中还有这隐情,吩咐侍女:“其他七件衣裳呢?都找出来。”
绿珠绿兰听命翻出剩余七套,给太医检查,最后发现,果然七套新衣都染上了牵虫粉。
“看来,还真实有人在幕后捣鬼,”萧君湛神色冰冷,站起身静静的看着卫含章半晌,最后温声叮嘱几句后,起身离开。
卫含章瞧着他宽阔的背影,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空旷的银河。
真可怕,她竟然有些不敢触碰他。
………………
萧君湛走后没多久,卫含章去偏殿看望卫含苏,为她诊治的太医道,她身上的蛇毒已经拔出,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卫含章大松口气,尤有些后怕不已。
她心里毛骨悚然,这叫怎么个事儿,江氏最爱在锦衣阁为她定做衣裳,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有心人一查便知,谁成想之前还好好的,成了太子妃才多久,就有人钻了这么个空子。
……真要说起来,今日,还是卫含苏为她挡了一灾。
卫含章亲自守了这个庶姐许久,心里实在有些歉疚。
等从卫含苏房里出来,这才有心情去了盥洗室,清洗一天的暑气。
进入盥洗室,路过长身镜前时,却险些被吓了一跳。
她的面上都沾染了蛇血,想起当时陈子戍斩了无数条蛇,的确有许多血溅在她面颊和脖颈处。
……绿珠绿兰也真是的,帮她换衣裳时,竟然也没有顺手给她擦拭血迹。
她就是顶着这张脸,出现在萧伯谦面前的吗?
想到萧伯谦,她又想到他的那个眼神。
那么遥不可及,那么孤高如雪,似乎再也不曾将什么东西放在心上,……她也没有。
真可怕。
那样子的萧伯谦真可怕……
卫含章闭了闭眼,脱了衣裳,走入温池里,任由温柔的水流包裹住自己,不去想那个男人。
一时之间也不急着出去,她开始想,会是谁呢?
会是谁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为了给她的新衣上面撒上牵虫粉?
行宫这边清凉背阴,诺大的面积常年无人居住,即便有奴仆修缮维护,但蛇鼠一类是不可避免的。
……今日她要是也同卫含苏一起,穿了新衣,那被不经意间咬上一口的或许还有一个她。
卫含章
毕竟在刘婉宁眼里,她算是截了她的胡,抢了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不过也说不准。
就如卫平所说,一道封太子妃的圣旨下来,她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动了多少人的利益。
有同样惦记太子妃这个位置的,也有宗室们……
他们或许觉得,没有了她,萧伯谦就不会再有娶妻的念头,自然还是得从宗室过继子嗣。
这其中弯弯绕绕太多,卫含章想的头疼都想不明白。
倦意袭来,卫含章起身擦拭干净身子,套上了小衣小裤,又裹了寝衣,出了盥洗室。
室外无人,凉风透过窗进来,卫含章正要唤侍女进来为自己绞干头发,却见窗前摇椅上坐着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
卫含章同他对视几息,垂眸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摇椅上的男子眼眸深邃,直直的望着她,半晌起身朝她走近。
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于梳妆镜前,为她绞起了头发。
动作温柔又生疏,卫含章抿唇不去看镜中人。
心里愤愤的想:不是很冷漠吗,不是不理我吗?干嘛去而复返?
一片静谧中,她的发丝被一点一点绞干,萧君湛极有耐心的为她抹上发油,用玉梳一点一点梳到底,最后,掰过她的下巴,俯身想想吻她。
卫含章偏开脸,手抵在他的胸前,推开他,道:“放开我!”
萧君湛微微一顿,不容拒绝的她的双手拢在掌心,将人抱起来,抱到梳妆台上吻住。
一手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握住她的后颈,吻声带着些喘息,能听见彼此疯狂跳动的心跳。
那沸腾的热意,几乎能让她融化。
可是卫含章很生气,“不要、我现在不想亲!”
她没有停止的挣扎着,是真的不想亲。
可萧君湛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分开她踢打的腿,将自己挤了进去,手顺着宽松的寝衣往里探,触及女郎细腻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