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何川赶赴北线战场。
北线营帐中,六名千夫长分别站立于左右两侧,又有八位特别小队的队长,同样立足帐中,站在千夫长之后。
与幕府军的战争,反抗军竭尽所能,集结了三万士卒,大部分填充在中部与南部。
因此,北线的六千人,根本不够看。
昨日,那名崩溃的百夫长,正是统领士兵奋战在最前线之人。
并不是他畏惧战斗,而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带的兵这样无意义的死亡。
他世代捕鱼为生,应召入伍,为的是反抗锁国令,让自己赖以营生的海域重新放开。
反抗军中,很多人与他相似,因为锁国令的缘故,生活被改变,难以为继。
那些同袍,不应该就这样死在战场上。
他们举起刀戈,只是为了寻求生存。
可惜,军纪不容肆意践踏,他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五郎他们再怎么理解他,临阵脱逃,也必须依照军法将其处置。
北线指挥,户部健吾将五郎与珊瑚宫心海的决断陈述给众人,目光看向何川。
“何川,待军队集结完毕,你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互相熟悉一番,我再给你配一名百夫长辅助,如何?”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商量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何川经历了什么,竟然获得珊瑚宫心海如此信任,不过,他仍是有些不放心,军队不比神社。
何川挠了挠头,笑道:“全凭指挥大人安排便是,我对于指挥作战并不擅长,若大人有什么安排,尽可以提出来,到时,我只管率领将士冲杀。”
“哈哈,那就期待何川兄弟的发挥了。”
户部健吾暗自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何川有了珊瑚宫心海的青睐,变得嚣张跋扈,听不进去他们的安排。
现在看来,最起码何川的大局观是有的,即使身份不同,也依旧谦逊有礼。
只能说,不愧珊瑚宫大人,眼光独到,算无遗策。
站在营帐内的一众千夫长,以及特别小队的队长,都用余光暗自打量着何川。
千夫长或许还对何川不太熟悉,而同样常驻与北线的特别小队,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同为百夫长的何川。
对于这个家伙,他们心中只有困惑。
这个家伙,不是被一个名流武士打成重伤,连小队队员都被杀了一个,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听说队伍也被解散。
如今是怎么回事,一个月前,据说参加了某个选拔。
那次秘密任务的选拔,真的如此重要吗?
数个月不见,他竟然已经爬到这个位置。
能够率领增援部队进行战斗,绝对是千夫长级别。
特别小队的队长,按照战争划分,比百夫长的等级都差一线。
如今,竟然被他实现了两连跳!
在军中奋战,谁不想着升官?荣誉,是大部分军人看重的事物。
其重要性,甚至大于生命。
何川现在的地位,足以让帐内大部分人羡慕不已。
他们也很好奇,何川,是否真的有这个本事,承担如此艰巨的任务。
同时,一束隐蔽的目光,带着收敛的敌意,晦涩难明。
散会后,众人回到自己营地,将战斗的讯息逐级向下传达。
一处营帐中,千夫长召集手下百夫长,其中一道何川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列。
“武田墟,何川那家伙,竟然成了增援军统帅!”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武田墟的上级千夫长,竟然已经被他给买通。
“什么?”
听闻千夫长的话语,武田墟大惊,他从鸣神岛回来,听说何川有幸与珊瑚宫心海同行,在那边立下辉煌战果,开始极为嫉妒,后来得知他们遇袭,何川重伤垂死的消息,这种嫉妒也就放下了,转而变为幸灾乐祸。
那种机缘,不是何川这种货色能够有幸承接下来的。
然而,如今再度听闻何川的消息,他竟然回归了北路军,而且,还被珊瑚宫心海亲自委以重任。
一种难以言明的愤怒之感遍布武田墟大脑,他感觉全身充血,眼神无比阴翳。
千夫长沉声道:“他的崛起之势已经不可阻挡,只要这次战术能够成功,他在珊瑚宫大人那边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
“那就在这次战斗中阻击他,让他失败,甚至身死。”
千夫长没有说话。
武田墟身后,谋士春原一真站了出来,替千夫长解释道:“这场战争,反抗军方本身就是劣势,如果奇袭失败,后续海祇岛便只能退守,这个结果不符合那边的利益需求。”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视何川一步步登天吗?”武田墟压抑着愤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