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宫中的御医便来来回回地出入昭阳殿。御医们给可心诊脉,并未发现异样,可是可心就是没有身孕,为此,武帝很是忧愁。于是那日去巡幸平阳府时,便将忧愁告诉了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可是能人,且不说她府中的歌妓成为了今日当朝的皇后,就是她的官奴,亦是现在战功显赫的大将军。平阳公主一直都想帝王之所想,所以,很快便寻来了民间的神医,为可心医治。
午后,可心被传唤到了椒房殿。时至初春,万物复苏。卫皇后闲情雅致,此时正在花房里面侍弄花草,可醒来时,卫皇后正在为一株芍药浇水。
“臣妾拜见皇后。”可心俯身作揖。
卫皇后笑盈盈地抬起面来,望向可心。今日可心觐见,身着月白罗裙,披嫣红罩衣,轻扫娥眉,淡粉扑面,只是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皇后看着可心笑着赞叹:“你瞧瞧,本来这花如此娇艳,可是见了你,都羞涩垂落,妹妹可真是绝代芳华,连花朵都惭愧不已。”
闻听卫皇后赞言,可心赶紧作福说:“皇后过奖,臣妾哪及皇后一指。闻听皇后曾也美貌无双,就算今日看来,亦是美艳动人。”
“唉,女人年老色衰,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卫皇后被可心提及以往,不由面露暗色。
可心知道自己失言,赶紧又说:“臣妾笨嘴拙舌,还请皇后见谅。”
卫皇后摆手说道:“我不怪妹妹,妹妹是真性情之人,本宫很是赞赏。皇上亦是看上妹妹磊落的性子,所以才无比宠爱。在我这里,妹妹不用避讳,想说什么都行。对了,今日叫你前来,是要引荐你见一位贵人。这位贵人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本宫的皇后之位,还有卫大将军的功勋,都和此人息息相关。”
“是平阳公主吗?”可心问。
皇后点头说:“是她。你承恩许久不能有孕,为此皇帝很是忧心,前段日子宫中御医诊治,也没有好的法子,现下,平阳公主倒是找来一位民间神医,待会会为妹妹诊脉。”
可心这才知道,原来是因此才得皇后召见。
卫皇后贤明大度,除了上次受人利用,她再未存心刁难过可心,反而,这段时日还为了可心怀孕之事四处奔走,打听良方,可心看在眼里,感念在心。这样一位贤明的皇后,居然因自己而失宠,怎么想来,都是愧疚。
可心想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皇后。
这时,见可心出神,皇后又说:“妹妹貌美,可是若没有子嗣,怕是也难以长留恩宠。我们的夫君不是常人,而是帝王。素来帝王薄情,妹妹大概亦是明白。无论今日对你如何恩爱,但是转眼,唉……”皇后泪光闪烁,此刻正是感伤之处。
可心走到前面,握住皇后手臂,关切说:“皇后请节哀。自从妹妹入宫,就分了姐姐的恩宠。其实妹妹心有愧疚,将来一定会说服皇上,多去看望姐姐。”
听闻可心如此说,皇后面露感激之色,赶紧抹去眼泪,换上笑容说:“多谢妹妹体恤。其实我早就无所谓,只是孩子尚小,都需要父皇的呵护。”
“臣妾明白。”望着皇后,可心内心又不由生出凄凉来,虽然这段时日,武帝的恩宠让可心一时忘了想要离宫的念想,可是今日看到皇后,那念想又空前蓬勃起来,难以遏制。可心瞧着皇后此刻感伤的样子,便不由想到等到自己年长色衰时的模样。皇后位居中宫,又为皇上生了三女一子,都免不了失宠的命运,何况像自己这样一个人姬妾。
说话间,内侍已经宣:“平阳公主拜见。”
卫皇后带着可心出门接驾。只见一个身姿高挑,貌容娇美的女子,穿着华丽的宫服,一步一步向着这边走来。
直到近前,平阳公主拜见皇后,皇后又反过来拜见平阳公主。可见其身份尊贵。可心也拜见过平阳公主,才抬眸细细打量起来这位尊贵的长公主。
武帝姊妹众多,但唯有眼前的平阳长公主最为尊贵。不光是她与武帝都是王太后所生,更是因为长公主能力超群,总能为皇帝解忧。可心望着这位成熟貌美的公主,只见她肤色莹白,眉若青黛,一双凤眸透露着骄傲和精明,举手投足间都是皇家的贵气。
平阳公主扭转过头,望着若清水芙蓉般的可心赞叹说:“我的御弟,永远都只好这十七八岁的美人。不过这位美人,倒是极品,不逊于皇后年少之时。”
“长公主过奖,我面容粗陋,若不得长公主栽培,怎能嫁予皇上。”卫皇后谦虚说。
长公主微微含笑,面露得意之色。虽然卫子夫现在已是皇后,但是怎么说,曾经她都是自己府上的歌姬,这样的身份,恐怕一辈子都没得改变。
这样想着,平阳扭头对可心说:“听说王夫人亦是出身卑微?”
“是。”可心点头。
“这个无妨,只要得宠,其他的都不重要,田夫人倒是出身高贵,不是一样失宠。”说罢,平阳握住可心的手,故作亲切说:“王夫人,今日我给你带来了民间神医,如若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