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开始的时候,年夜饭也开吃。
其实沙城本地并没有什么特别期待春晚的地方,只是因为它是官方最正规的过年节目,所以听个声音就感觉很喜庆的样子。
节目中很多风俗,跟沙城本地不说大相径庭,那基本上是不太相干……
但还是会看,不管老人孩子,凑一块儿就图个热闹。
大食堂电视机一起开,也不怕听不到声音看不到画面,本家叔伯兄弟有来的也有自己家里吃团圆饭的,但大体上一二十个当家叔伯还是有的。
今年老人自己划拉一桌,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自然不需要老头儿们再去操心什么。
张浩南这一桌也有些讲究,什么辈分都有,因为坐这一桌的,都是吃年夜饭时顺便聊一聊来年啤酒厂的事情。
“正月底应该就会有动作,钞票的事情不重要,有两个要紧的地方,大家要注意。”
抿了一口温热的黄酒,张浩南夹了一块牛肉咀嚼之后,才接着道,“其实说是一件事,也问题不大。首先就是虽然有魏市长支持啤酒厂的成立,但在并购周边地方啤酒厂的环节上,我要跟三种人竞争。”
现在不一样了。
所以张直武、张直兵前脚刚打电话,后头市局值班的副局长就打电话过来表示感谢。
“那就赶紧吃吧,外面还有没有人?有的话直接过来吃,我这里守夜的人多了,空调房里通宵碰麻将的。”
张直武将帽子取下来,老远跟长辈打了招呼之后,就致歉说先吃点东西。
因为发现两拨小偷都往一个地方逃,那就知道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而且规模不小,同时窝点就在省道立交桥附近。
“今晚出来值班的确实不少……”
“在私人老板那里上班的,可以放心大胆喊过来一起发财,你开别人五万铜钿一年,也还有九十万一百万可以赚,自家人可以爽气点,不要计较开头的万把块来去。”
辈分最大的年轻爷爷开了口,一桌男人都是举了举杯,抿了一口之后,张浩南笑着道:“吃菜吃菜!”
吃了个半饱时候,张浩南带着人出去放烟火,这是小孩子们欢呼的节目,其实大人也爱看。
这小子摸了摸寸头,傻乐了一会儿,然后拿着香就往“富贵荣华”大礼的引线戳了过去。
“这些呢,还是商业竞争、政府公关层面。其次就是一线岗位会有风险,有钞票想要多少打手喽啰就有多少,火并、敲竹杠肯定不会少,武斗是肯定会有的,要有心理准备。”
于是张直武、张直兵就跟值班的人说了一下,换岗轮班时就弯一路来这里填饱肚子。
重生前其实也有这么一出,不过那时候张浩南只有小作坊,一出门的泥巴地里面,嵌着不知道多少铁屑。
“来有,抓紧啊。”
不过张直兵还是强调自己是坚决服从组织命令的。
“不耽误吧?”
中不中?
中。
放了一轮烟火之后,又重新回到各自桌上继续吃,此时晚上值班的警车跟约好一样来了两辆。
“一是外资,钞票是最不缺的;二是套了一层外资皮的二代,门路最广,钞票也多;三是当地想要弄点油水的负责人,基本是跟前头两个息息相关,就看是要政绩还是要钞票。”
“有饺子吗?小高北方人,过年吃饺子的。”
“多余说的,想要发财,肯定跟着浩南。再说现在学堂也好,路也好,养殖场鱼塘厂房,只有跟着浩南才有指望。三代人,就只有浩南最像他老太公,说啥就是啥,我没有闲话的,全力支持。”
黄来有脸一红,到底还是少年,兄弟拿到文凭了,自己还没拿到,还是有一些羞耻感的。
此时他们已经明白了学习的重要性,虽然他们无法描述出来到底重要在哪儿,但是他们现在用千分尺用得溜,看图纸看得快,就是有不一样的。
“浩南,祖宗也有句闲话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真要是有个万一……当然也不是说过年说什么不讨口彩的话,我表个态,我是肯定支持你的,我想发财,靠我自己做死做活不可能发大财的,但现在不一样,大家望远得见,条件年年变月月好,没有啥好说的,我相信就算我真有个万一,我娘子儿子,也不会说饿死在五家埭。”
“也不说弄点饼干在身上的啊。”
做事的当家人都统一好了思想,之后再做事,就有个大梁在,不会事做一半歪到西伯利亚去。
一辆是张直武的,今天晚上他要带人巡逻城东,每逢过年什么都多,连贼也多,当然贼要是得手了,收获也多……
张直兵情况也差不多,从大桥镇一路追,三辆车四个警察十个联防队,也是追到了省道,然后在运河上的立交桥追到。
“拿到文凭了,还当了组长,这么争气,当然伱来点。大家都跟你一样进步,还怕发不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