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报告做完给我一份就行。”
“只能是就近原则,澄江、虞山附近考察考察,一来交通相对方便,二来单位之间沟通比较方便。”
“可以的。”
张浩南点了点头,又道,“公司内部如果有些常用消耗件或者说耗材,也考虑作为福利性质来做,这点成本差没必要计较。毕竟我们也不用谋求上市寻求资金,没必要把财务做得太过漂亮。”
“还是要预备特殊情况,弄个可以上市的实体,能省不少麻烦。”
丁永说得比较委婉,张浩南也是心中有数。
但他也不是很慌,直接跟丁永道:“丁总,以后有没有兴趣把户口迁到我们村来?”
“嗯?为什么?”
“这样就方便给你分红,比如现在四个生产队,是占了食品厂十个点股份,虽然不能决定食品厂管理发展,但分红也不错。”
“唔……张总,你之前就考虑过这种可能了?”
“必要时候,谁只要在沙城露面,我就要谁活不出沙城。”
“……”
电话那头丁永一颗老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是因为张浩南的狠辣,而是他的策略没有问题。
而且这也不是简单粗暴的家族式企业,否则自己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同志,也不会坐上副总位置。
但是反过来讲,就算自己年轻三十岁,处于当打之年,甚至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作为管理层中独当一面的人物,敢把“沙城食品”掏空吗?
有这个能力做到,但掏空后还能保住自己的命,这是不可能的。
五家埭任何一个参与分红的土鳖土狗,都不会让他活着。
没有什么法律不法律的问题,跟法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搞我钱你就得死,就这么简单。
张浩南也能搞传统家族式地头蛇企业的模式,但显然他手头没那么多可以用的人。
夹带里没几个可用之才,文武双全的猛男不是太老就是在公检法,本家子弟的发展方向,多多少少都是带着点“结寨自保”的意思。
但时代变了,这年头什么都要用钱,吃喝拉撒睡生老病死苦,没有哪一样不钱。
谁能搞钱,甭管什么形式,谁都是当仁不让说一不二的主事人。
在搞钱这件事情上,可没有什么资历不资历,论资排辈纯粹是找罪受。
“我要迁到五家埭村……不太容易吧,又拿不到宅基地盖房。”
“那如果五家埭村以村集体名义修建经济适用房呢?”
“……”
“培训中心旁边那块地,刚好就是‘庆丰路’的路尽头,如果房子盖在那里,出去就能上省道,出入市区也方便。”
“张总,有点太突然,我考虑考虑,实在是我年纪太大,伱这样突然这么一说,对我冲击有点大。我能不能跟魏市长商量商量?”
“正好你帮我问问看经适房的事情。”
“好。”
等挂断电话之后,丁永呆滞了好一会儿,他知道张浩南行事作风极为粗暴,但不代表没脑子,可没想到粗暴到这种地步。
大开大合,简直像是鬼头刀乱舞。
沉默了一会儿,丁永双手撑着办公桌站起来,然后站着思考了一会儿,才你啊喃喃道:“企业办社会?”
但又不太一样,张浩南现在透露出来的架构设计,显然是把股权分散但决策不分散。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同时对专业的人也有股权激励,只是这种股权激励有一个条件,就是户口凭借经适房迁入五家埭村。
那么从股权结构上看,依然是部分村民或者全体村民所有。
如果要拿钱走人,户口显然也得再迁走,而且毫无疑问走流程极为方便,因为五家埭村并不缺少派出所的片儿警。
当然丁永也不是没思考过如果来了野心勃勃的职业经理人,想要里应外合掏空“沙城食品”,有没有捷径?
有,但成本并不低,嫁娶必占其一。
否则在五家埭村还是很容易区分彼此的,因为必然会形成住经适房的“新村民”,以及五大姓氏的老村民。
虽说现在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村民也没有“沙城食品”的股份,只是参与五家埭食品加工厂的分红,但真要说发展到那一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哪怕就现在,股份的吸引力对丁永而言也是不低,哪怕就百分之零点五,按照跟阿列克谢贸易团的长约合同,能分到三十万阿美利加元左右。
怎么可能不心动,丁永又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圣人。
他不怎么缺钱,但并不会拒绝一大笔合情合理的财富。
只是张浩南这一手如果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就让他有点发毛。
这也是为什么他得找魏刚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