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过邦牧,清弦送羽觞;高情同客醉,子夜为人长。”
陈牧羽捏着下巴,念起了一首诗,“二爷,你有听过这首诗么?”
牛二爷乐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兽医,又不是学语文的,哪有你这么有文化?”
陈牧羽看了看这满屋子的书架,“二爷,你太谦虚了点吧。”
牛恒伦笑笑,也不说话。
陈牧羽说道,“这首诗是唐朝诗人李嘉祐所写的《冬夜饶州使堂饯相公五叔赴歙州》,我爷爷给我起名,牧羽二字就是从这句诗中所取,以前我倒也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一想,爷爷不会毫无理由的从这首诗中择两个字给我。”
“那说不准,你爷爷要是从其他诗里挑字,你今天还不是同样会有这样的疑问?”牛二爷反问了一句。
“这首诗太偏了。”
“难保他就恰好翻到这首诗了呢?”
“那不可能。”陈牧羽连连摇头,“古人以诗寄托情怀,后人用古人的诗起名,那只能说明,爷爷和这首诗的作者,在某种情感上有了共鸣,族谱里缺的那位曾祖,正好又是爷爷的五叔,这不巧了么?”
“而且,清弦送羽殇,清弦,陈清弦,这未免太巧了。”
说到这儿,陈牧羽连连摇头,“一个巧合还能说是巧合,两个巧合也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太多的巧合凑到了一块儿,这就不叫巧合了。”
牛二爷走过来,拍了拍陈牧羽的肩膀,“小羽,你爷爷这事,你也不用太执着,你爷爷这个人,你是了解的,如果他真的有事瞒着你们,那只能说明,那不是什么好事。”
陈牧羽沉吟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
正巧,窗外传来了老妈的声音,叫了好几次让他回去吃饭了,再不回去,恐怕少不了一顿臭骂。
……
“哎!”
见陈牧羽离开,牛二爷叹了口气,意味深长。
……
——
晚饭是在水哥家吃的,陈牧羽心里有事,有些魂不守舍。
“你这孩子,犯什么愣了?”
要不是在水哥家里,老妈差点就一筷子扔了过来。
“八成是在想媳妇儿。”
杨水在旁边揶揄了一句,惹得旁边谭娟一通的白眼。
陈牧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赶紧刨了两口饭,笑道,“我是在想,咱家老宅是不是也翻修一下……”
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些年,村里生活水平提高了,好多人家都修起了小洋楼,剩下还住着老房子的也没几家了。
就连水哥家里,也准备年后把房子翻修翻修的。
“我早跟你爸说过了,你爸说什么都不肯,说是保留原状,留个念想,老宅就是老宅,不然没那味道,咱家现在也不常回来,没那修的必要!”老妈平平淡淡的回了一句,“对了,明天你送我出去一趟。”
“干嘛?”陈牧羽愣了一下。
“我去镇上买点过年用的东西。”老妈敷衍了一句,“你顺便回市里,把小梦接回来过年。”
“嗯?”陈牧羽错愕,老妈这是玩的哪一出?
老妈说道,“我下午给小梦打过电话,都说好了,今年在咱们家过年,等过完年,找个机会和她父母也见见,你们这交往时间也不短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也该谈谈结婚的事了。”
“妈,你这也太急了吧?”陈牧羽哭笑不得。
“你呀,就是什么事都不上心,我不给你安排,你们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老妈白了陈牧羽一眼,“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啊,一套流程走下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小梦这孩子,我和你爸都喜欢,你可别把这煮熟的鸭子给弄飞了。”
“你看人家水哥,都快四十了,人家也没急啊?”陈牧羽讪讪。
杨水一听,怎么还把自己给拉进来了呢,你能和我比么,我那是条件差,没人瞧得上我,我要是有你这幅尊容,早二十年恐怕都结婚了。
“你问问你水哥,他急不?”老妈直接反问。
陈牧羽扭头往陈牧羽看去。
水哥干笑一声,“急。”
叛徒。
陈牧羽瞪了他一眼,“小婉,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玩儿烟去。”
这时候,干妹妹徐小婉,算是成了陈牧羽的救命稻草。
下了桌,两个人一溜烟就没了。
实话说,陈牧羽现在也有二十四岁了,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早就是该考虑结婚的年龄,对于结婚,他也不反感,只是家里老人老是在后面催着,让他多少有些不舒服。
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婚姻这事讲究水到渠成,他倒是个无业游民,可许梦还在读研,现在就急着谈这事,的确是有些仓促,他和许梦确定关系也才这小半年而已,都还没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