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和肉类都预备了三四碟,还有切地薄薄的鱼片、早上送来的虾等,锅子里的汤还未烧开,赵昀已经坐在膳桌前咽了咽口涎。
他中午吃地本就不多,晚上没什么胃口,虽然垫了几块糕点,但此时已经听见肚子里发出的声音了。陆暄仪只当没听见,温婉含笑,待烧开后,便下了一碟儿牛肉进去,牛肉烫熟后也添进了赵昀的碗中。
牛肉片儿切地极薄,用吹弹可破来形容也不为过,筷子夹紧了涮一会儿就能出锅,配上赵昀面前的油醋碟儿,嗯,真是美味。
很快,四碟儿牛肉几乎都进了赵昀的肚子。
胃舒服了,人也舒服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
也就做了最舒服时最想做的事。陆暄仪累地只想睡觉,这一回陆暄仪无力应付,勉强嘤咛着配合。叫了一次水梳洗过,也渐渐入了梦乡。
腊八的雪断断续续下到了十一这天,宫中上下除了忙着准备新年,也就是萧贵嫔这一胎了。按理说妇人生产有早有晚,但宜早不宜迟,萧贵嫔的预产期应当就是在腊月初十左右,可是到了十一这天,依旧是没有动静。
就在十二的午膳时分,蒋畴匆匆禀告了陆暄仪:“娘娘,钟粹宫那边有了动静,不过不大好。”
“如何不好?”陆暄仪蹙眉。
“据说是昨日太医还能把到皇嗣心跳,但早上就忽然把不到了,太医来请娘娘和陛下的示下。”
“我知道了,今日吕院使当值么,若是不当值也速去宫外请他,其他的无关人等就不必去钟粹宫了,你赶紧先带话过去,让太医们先出个方案,无论如何保全萧贵嫔母子。”陆暄仪说着就要进去更衣。
“是。”事关皇嗣,蒋畴也不敢耽搁。
陆暄仪赶到钟粹宫,钱婕妤等人领着恬贵人和姚宝林行过礼后,也就先下去了。而到了萧贵嫔所住的偏殿中,还未走近萧贵嫔的内室,就已经听见了哭泣声。
陆暄仪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萧贵嫔,萧贵嫔已经哭地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可是干瘦的手还是覆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皇后娘娘,您救救孩儿罢......他昨日还在踢我......怎么会今日就没了心跳......”
萧贵嫔哭地肝肠寸断,一双眼睛里满是悲痛和不可置信,但陆暄仪也只能安慰,就是再痛心,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两位太医向陆暄仪禀报道:“昨日早上和傍晚,臣等都给贵嫔把了脉,还能听到皇嗣的心跳,但今日早上就弱了,到了午膳前已经完全把不到了。”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陆暄仪问:“若是把不出胎儿的心跳,又当如何?”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勉强镇定道:“回娘娘的话,妇人怀娠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但依眼下的情形,只能暂时判定为意外。且眼下恐怕只能用药将皇嗣娩出,若是拖延太久,恐会损伤贵嫔贵体。”
“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么?”陆暄仪深吸一口气,沉重道。
“是。”两位太医跪地,齐齐叩首。
“去办罢。”陆暄仪心里沉甸甸的,两位太医下去后,流影也下去了,无论如何,昨天还好好的皇嗣不可能一个晚上就没了心跳,即使是意外,也得有人为此负责。
吕院使今日不当值,赶到宫里也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赵昀来地比吕院使早,太医已经做好准备,向赵昀行礼后,便进去为萧贵嫔分娩孩子。吕院使做了准备后,也一同进去了。
赵昀一直坐在外间,没有进去看萧贵嫔。也没有这个想法。
里间的萧贵嫔哭闹着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被喂下了麻药,之后里面的就没有了动静。半个时辰后,吕院使先出来禀告:“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萧贵嫔的皇嗣已经娩出,是个小皇子,小皇子已去,请陛下和娘娘节哀。”
赵昀颔首,吕院使欲言又止地看了两人一眼,赵昀和陆暄仪对视一眼,吕院使还是先下去了。
回到凤仪宫,已接近未时正,陆暄仪和赵昀都是匆匆用地午膳,稍作歇息,用了两块糕点,又看了看熟睡的璟晔,赵昀才与陆暄仪一起到主殿见吕院使。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医女和稳婆检查过萧贵嫔的身子,此番萧贵嫔推迟生产应与胎盘老化有关。经查验,贵嫔的胎盘退化,功能衰退,皇嗣体大,发育越成熟的皇嗣,对于宫体内的缺氧耐受就会变地越低,是以导致了皇嗣夭折。”
殿内沉默了一会儿,赵昀无力地挥了挥手,吕院使便告退了。
“萧氏无福。”半晌,赵昀眸光微冷,淡漠出言。
“还请陛下念在萧贵嫔入宫这两年伺候您还算尽心的份上,不要再与她计较了。”
此时陆暄仪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赵昀面前将他心中对于萧贵嫔的厌憎降到最低,不管萧贵嫔是不是真的无福,但这一顶无福的帽子、甚至是定论被赵昀扣下,萧贵嫔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傍晚时,内务司就已经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