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歇着,朕给你戴上。”赵昀牵着陆暄仪,一边笑着,一边慢慢儿地往椒房殿走去,在陆暄仪不经意地时候,悄悄掩饰下眼中的一抹得色。
也许开过光的玉坠子算不得很大的惊喜,可是我对你的关注与留意,对你日复一日慢慢地了解,就是给你最大的惊喜。
细水长流,文火慢炖,这才是过日子的要领,即使是身在最高处,也理应懂得这样看似不起眼,却是最为朴素真实地道理。
回到椒房殿,陆暄仪从枕头下拿出玉坠子,赵昀笑着拿过来,弯腰给她佩戴上:“虽然是麻烦,可还是每日都要佩戴着。下回罢,还是做成镯子,日日都戴在手腕上,不必摘下。”
赵昀为她佩戴好,刚一直起身子,陆暄仪就扑进了赵昀的怀里,把一张小脸埋在赵昀的胸膛。赵昀并未完全站稳,还往后退了半步,这才结结实实地接住陆暄仪地一扑,笑道:“好了,都要做娘的人了,怎地还跟孩子似的。只要暄仪高兴,就是天上的星子,朕有想发设法地给你摘下来。”
“陛下胡闹,”陆暄仪一动不动,声音透过赵昀的衣裳传出,有点儿闷也有点撒娇:“身为天下之主,哪里能这么胡闹妄为,您应该时时刻刻端正严肃。”
“好了,好了,”赵昀轻拍了数下陆暄仪的背,又牵着她坐在床边:“你嘴上不饶人,回敬了朕一句,也该满意了?朕唤人进来跟你洗漱,早点歇着。”
陆暄仪顺从地点了头,洗漱过后就乖巧地躺进被子里歇息了。赵昀辛苦了十来日,又累又困,洗漱后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邓远探头探脑地看见赵昀翻身醒来,就躬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进去,觑着刚睡醒的赵昀禀告:“启禀陛下,慎刑司那边有结果了。”
“嗯。”赵昀侧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陆暄仪,为她掖了下被子,示意邓远继续说。
“陛下,昨夜已经将那日接花的淑妃宫女芦荟,还有花房那日送花的内监及花房管事投入了慎刑司,据慎刑司那边的结果,送花的内监吴三招供,是有个内监给了他十两银子,还给了他一个极小的纸包,说将纸包里的粉末撒在一盆茉莉、白兰和紫薇上,并送去华阳宫。他当时害怕,并不敢接钱,也不敢这么做,但那内监却威胁他,说他若是不从,就会祸及家人。吴三没有办法,只得从了。不过吴三跟花房管事不睦,所以这事他也故意隐瞒,想要借机拉管事下水。”
邓远顿一顿,觑了觑赵昀的神情,继续以只有赵昀能听到地声音说道:“花房管事也说吴三一向是个胆小怕事的,两人关系不睦这事,花房里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他咬死了不知毒害淑妃娘娘这事,只说全是吴三的主意。而淑妃娘娘身边那个接花的宫女,只说是当时没有别人,她才顺手接了一把,她平日里只负责管理送洗淑妃娘娘的衣裳。芦荟还交代,送花来的吴三有些慌张,还不敢看她,她当时也没有在意,后来事发才知道是吴三要害淑妃。接了花后,芦荟又进去内殿待了一会儿,许是因此,淑妃身上才沾染上了花粉。”
“还有,用了两道重刑,吴三交代,那个来找他的内监官话中夹杂着一点南阳府的口音。不过,他分辨不出那内监是无意的,还是有意为之。”
起先赵昀只是半躺着闭眼听邓远禀告结果,在听到南阳府口音时,才慢慢睁开眼:“南阳府口音?他怎么听出来的?”
邓远道:“回陛下,吴三交代,他的母亲和外祖父母都是南阳府人,所以他不仅听出来了,他自己也会说。”
赵昀又闭上眼,默然一刻,之后起身。邓远见陛下是要起身更衣准备去上朝,就从一旁的挂衣木架上取了衣裳来给赵昀穿上。等一应准备妥当,赵昀已然离开椒房殿,下玉阶上了御辇,才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宫中有哪些南阳府出身、会说南阳话的内监。不要大张旗鼓,尽量隐蔽些。”
邓远忙答应着交代下去了。
不过这事,赵昀倒没有特意嘱咐邓远跟陆暄仪身边的人说,尽管淑妃遭到陷害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也还管着宫务,但说破了天去,陆暄仪怀着身孕,不能让这些个肮脏事叫陆暄仪听了害怕。
今日的朝会时间很久,快要午时初才散。赵昀回建章宫休息更衣,又用了些点心,才传话去华阳宫看淑妃。
四皇子瘦弱,就跟小猫仔差不多,皱皱巴巴地也不好看,赵昀心里的喜悦之情确实不多,在见到这个孩子后,又更是被冲淡了些。从奶娘手里接过,在怀里略抱了抱,就又还给奶娘了。
寒暄过后,赵昀也问起了淑妃的情况,淑妃也很客气地说好,两人就沉默了下来。
淑妃的心紧紧地提着,尽管面子平静地如同没有风吹过的湖面,可方才看见赵昀的脸色,以及他对这个孩子的态度,让她的心也不由得凉了半截。
“好好将养着,你跟孩子都是。”还是赵昀先开了口。
“是,妾明白,”淑妃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还请陛下念在太皇太后,还有妾伺候您多年的情分上,怜惜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