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在娘娘面前失仪,请娘娘恕罪。”陈常在醒过神来,忙跪下去,整个身子都是颤颤地,像是冬日里枯枝上的枯叶,风一吹就能飘走一般。
陆暄仪微微蹙眉,示意流影带陈常在去偏殿更衣。其余的妃嫔脸上也是或叹息、或幸灾乐祸、或探寻的表情,全程没有说话的康淑容都站了起来,为陈常在求情。陆暄仪不由扶了扶额,也示意康淑容坐下:“好了,大家都是女子,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也是不可避免的。陈常在年轻,又是刚入宫的,本宫不会计较。大家也都回去罢。”
虽然是意外,但到底是见了红,不吉利,往大了说,就是不敬皇后。陆暄仪如果不特意这么补充一句,这陈常在只怕是要见不到赵昀的脸,就要绝了恩宠,把大好的青春年华葬送在深宫中。
陈常在当然是不会准备换洗的衣裳来请安,她在偏殿等了不久,康淑容就打发了身边的渔歌送了一件她以前穿过的宫装来凤仪宫,陈常在在偏殿里换了衣裳,又要去椒房殿给陆暄仪请安。陆暄仪已经乏了,就没有单独再见她,只是叫流影安排人送陈常在回增泰宫。
回到增泰宫,陈常在还在进宫门不远处看见了柏选侍和葛常在,大概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罢。陈常在咬着下唇,强撑着精神,又去主殿给康淑容道谢,康淑容也没说什么,嘱咐了两句就让她去休息了。
不过没过多久,陈常在就给陆暄仪写了一份条陈,意思是要把昨天内务司拨来伺候的四个宫女、四个内监全都打发回内务司,重新再给她安排几人来。
看完条陈,陆暄仪蹙眉,她这么做真的能挽回面子?今日这一出,固然是怨不到陈常在的头上,怪在伺候的她人身上当然是说地过去的,可你今日已经颜面近失,又要伺候她奴婢们作为损失她今日颜面的来负全责,可是她就不在乎这样做,别人对她的看法?
就算可以把错全推在奴婢头上,可陈常在不也会落个不近人情、难以伺候的刻薄形象?
不过既然这是她要的承受的,陆暄仪也没有不成全的道理,当时就准了。当天下午,内务司就又送了八个宫人来,不过陈常在一看到这八个人就愣了。
四个宫女几乎每个人都有白头发,四个内监看上去也快要四十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陈常在问送来宫人的内务司内监。那内监也不含糊,只是扬了扬拂尘,颇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常在既然嫌内务司拨来的年轻奴婢伺候不得力,咱家奉了皇后娘娘懿旨、管事内监的吩咐,特意送了些年纪大、办事稳妥的人来伺候您,想来他们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说完,也顾不上陈常在是什么表情和反应,行了礼就带了原先的八个人回内务司了。
陆暄仪听说后,也只是一笑。当了意外处理不好么,我这个皇后不仅不计较,还护地你妥妥当当,可你还非要整事,你要整事,那咱就好好整。
转天晚上,新入宫妃嫔的绿头牌已经制作完成,跟着其他妃嫔的绿头牌呈到了赵昀的面前。除来了月事不便伺候的除外,也满满当当地装了一个大木盘。赵昀没有在事先交代什么,所以司寝的内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跪在御案前,将木盘高举过头顶。
赵昀也没多问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扫过木盘上的绿头牌,没有太多地犹豫,翻了魏贵人的牌子。内监得了指示,也就屁颠颠地退下准备了。
也不是不想去凤仪宫,可是一想到去凤仪宫,陆暄仪就会劝他多去别的妃嫔那里,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然后又问邓远:“这几日凤仪宫小厨房添了新厨子新菜没有?”
邓远躬着腰道:“这两日未曾听说,想来还是娘娘惯用的厨子罢。”
“嗯,”赵昀颔首:“明儿交代御膳房那边,若是有新送进宫里的辣椒就往凤仪宫送去。再给凤仪宫带个话,明日朕过去用午膳。”
“是,奴婢这就去。”邓远答道。
魏贵人的侍寝也很顺利,梳洗沐浴,浅扫脂粉,规规矩矩地来到明元殿侍寝,侍寝完后又依着时辰规规矩矩地回到寝宫中休息。只是回到寝宫后,她也辗转反侧好久才睡着,脑海中总是回想着赵昀看着她左手虎口上的疤痕的表情。
那虫幸亏无毒,被蛰伤也能治得好,而且那个年轻的太医,确实医术高明,真真儿地药到病除。他叫左书繁,有一双深邃而坦荡的眼睛。
侍过寝的妃嫔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妃嫔,隔天一早魏贵人就来凤仪宫请安,寒暄过后陆暄仪也随意地问起了魏贵人的事情来:“本宫记得你在和光园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手还好么?”
魏贵人忙道:“一点微末小事还劳烦娘娘记着,太医妙手回春,妾的手已经好了。”
“好了就好。本宫在闺中时,就曾听说过妹妹的贤名,如今又有幸一同侍奉陛下,也是难得的缘分。”陆暄仪含笑说道,雪时端上糕点,陆暄仪又道:“妹妹也尝尝。”
魏贵人点头尝了一块,又和陆暄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