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低头,直视她的眼,像是要一眼望进她的内心深处。
“你信吗?”
女人睫毛微微颤动,下意识将他的话归结为逗弄。
“信你,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怨种。”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离开了谁会活不下去,人又不是氧气。”
文穆骞笑着捏起她的脸:“疼不疼?”
伊繁拍开他的手,“我捏你你疼不疼?”
“不需要捏,我也会疼。”
在伊繁疑惑的眼神中,他继续迈步往前走。
没多久,她也饿了。
刚才突然痉挛可能就是空腹喝酒惹的祸,得吃点东西。
夜深人未静,街道上到处都是逛夜市的行人。
文穆骞的红西装太显眼了,伊繁实在受不了了,随意找了一家服装店给他换了一套素的。
出来时,外头好多手机举起对准他们。
好烦。
人群里传来一声调侃:“文总,又回来哄老婆了啊?”
大家笑。
文穆骞彬彬有礼,像是怎么问都不会生气。
“文太太,这老公太累人了,要不你低价出售吧,以后就省心了。”
又是一阵哄笑。
伊繁反手扯住男人的手腕举起他的手:“好啊,谁喜欢,拿去吧,我不要了。”
她松手,快速从人群里挤出去。
当事人都同意了,趁热闹闹事的人不少,顿时朝文穆骞一哄而上,女人居多,也有几个男人夹杂其中,拽着男人两条胳膊不让走。
伊繁回头,还是第一次见到文穆骞当众黑脸。
她的心情终于破晓,没那么堵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她再次回头时,那边的人越聚越多,堵得连文穆骞的脸都看不到了。
身边不断有行人举着手机跑过去,跟追星似的。
混乱中,她被人拉住手腕往大楼的光线昏暗处拉,直到进入楼梯间。
文穆骞现在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色上衣,跟他阴沉的脸色一个色度。
原来,他生气的时候,真的就是生气啊。
伊繁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
以前总有种他永远都不会生气的感觉,便一心想要看到这一幕,如今真的看到了,心里倒也没有多少满足感。
这个楼梯间放了很多杂物,使得空间逼仄狭小。伊繁凝视他的眼,忽然感觉他的呼吸在耳朵里慢慢放大,大到跟她的心跳声形成同步频率。
他抵住她的额头,闭上眼呼吸,似乎在努力压制某种情绪。
掀眸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眼里的猩红,知道他失败了。
汹涌的吻欺压下来,堵住她的呼吸。
她一直知道,他心里住了一头狂兽,被那个谦和的他压在最底处。
五分钟的不停歇,伊繁感觉唇舌发麻,捏着他的手臂让他停下,却被他抱起放在桌子上,湿而热的吻从唇角向脖子下蔓延。
门外有人经过,在讨论要不要放弃电梯走楼梯。
伊繁着急了,拍打他的肩膀,无声的制止他。
他微微喘息,却捏起她的下巴,覆下,似要在这里把她吃干抹净。
伊繁急得红了眼,她很讨厌丢脸,不想第二天以这种新闻出现在报纸上,着急地掐他捏他咬他踢他。
也许是看到她眼里的湿润,他猛的停止,如凶兽暂眠,额头抵着她的肩头,喘息。
门外的人终于下定决定要走楼梯,推门的刹那,一只大手把往里推的门利落推回去,紧闭。
外头的人吓了一跳,一个倾向电梯的人快速把同伴给拉走。
关门的响声惊亮楼梯里的声控灯。他徐徐抬头,瞳仁里的狂躁已经消失不见。
伊繁变得无比安静,不骂不恼,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他温柔地整理她的头发以及被拉下的衣服,手托着她的下巴,低头轻轻碾转,“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伊繁不说话。
“我知道,我是个可怕的人。”
他笑了,笑得很不真实,忽然,又收起了笑,问她:“你会不会怕我?”
她还是不言不语。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像一种神秘的力量封印,呆呆的,就是不说话。
蓦地,她笑了。
笑得文穆骞无法理解。
她凑近他的眼,说:“你终于承认了,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没错,你的君子,就是装的。”
某种程度上说,她也是个“可怕的人”。
谁会十几年执着一个目标不放弃啊,大概也就只有她了。
从高中就开始热衷揭穿他的真面目,现在终于听到他亲口承认了。
她跳下桌子,不复刚